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便令百人扮作无常门打扮混进,其他人则着黑衣隐于夜色,待到半夜突然闯入喊杀,他们正慌张,却有人暴起杀人,一时不辨你我,只知逃窜,然而向外的几条路皆被封死。
包围收紧,将百余门众围困于院中,如关门打狗。此时武林盟众好汉皆被除尽,局势已定,长生殿出动近千人,还不到手才真让人笑掉大牙。
我也不着急,看这院中跪着的百余人中并无废人,便派人搜寻情人蛊与叶翎下落。但长生殿教众素来奉行烧,杀,抢,少哪样都不成,顺带也将灵丹妙药劫掠一空,我也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命都保不住,要这身外之物有何用?
不多时情人蛊便已寻到,叶翎却下落不明,我心想洛尘倒对他有情有意,但他筋脉俱断,此去匆忙,恐怕难以随身照顾,说不定人还在附近。
思来想去,便令人将无常门唐掌门拖至面前跪好。他四十余岁,也算我前辈,不可失了礼数,我便弯腰来平视着他,露出极其和善的笑,道:“唐掌门,咱们别来无恙。想必你也知晓,贵派门众前些日子得罪了我,但我不忍再造杀孽,若您今日告知他的下落,我便饶过你们,可好?”
他早见死伤无数,百年基业尽毁,已痛至木然,浑浊的双目已流不出泪来,对我恨之入骨,见我还与他问话,几乎将牙咬碎,赤红着双目,怒骂道:“呸,你这妖人能信守承诺才怪!我无常门宁死也不对魔教低头!”
这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敛了笑,面无表情地抬手示意,教众手起刀落,砍下五名门众首级,顿时鲜血流淌。接着,再五人被按跪在地,等待行刑。
他瞪着我目呲欲裂,若不是有人压着恐怕要暴起与我同归于尽。我却无动于衷,冷冷道:“别逼我改变想信守承诺的初衷。”
他脸上悲痛交加,终于有些许动摇,然而时间不等人,犹豫间再五人惨死,我看却不看那边,只静静听着膝盖落地的声音,接着又是五人,便有弟子被这惨状吓破胆,失智般哭叫饶命,哭声凄厉。他们分明听着我说只要交出叶翎便放过他们,便哭求掌门救他们。
他泪珠再次滚落,终是心非铁石,紧咬的牙间终于挤出藏身地点。
我便令教众前去找寻,堂主凑过来问护法被欺辱之事真要放过吗?我理所当然道:“我们长生殿之人更该信守承诺,我说了要灭他们满门,自然要说到做到。况且身为师长,出卖弟子,是为不仁。身为掌门,纵容门人,是为不义。这种不仁不义之人留着作甚?”
堂主肃然起敬道:“护法此番不刊之论属下实在望尘莫及,难怪护法能作教主眼前的红人,我们便不能,只是不知那叶翎您要如何处置?”
我素来媚上欺下,懒得搭理这马屁精,只吩咐道:“我不想看到他,你只管将他丢到勾栏里,待他何时承认自己是个yín_jiàn之人才给他解脱。”
灭门命令刚下,便见长生殿黑衣教众如修罗厉鬼般将无常门清理干净,不留活口,最后放火烧个干净。我只在旁观看,却见血越来越多,怕血沾湿鞋底,便令他们将情人蛊送回长生殿,自己回了客栈。
余下时间去趟岳阳楼还是够的。
此时天光乍破,东方泛白。
事情顺利解决,正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心情极为愉快。
然而刚回房却措不及防地看见剑寒清正坐在床榻边上,抱剑静静看着我他,英气俊朗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乌黑的双目里蕴着不知什么心思,看起来像等候多时。
我顿时警惕万分,他平日不会在这时出现,这时饱含笑意的声音便悠悠钻入我耳中,如雷鸣般劈进灵魂,惊得我打了一个寒颤,遍体生寒。
“小护法,有时候某真的很佩服你,总是花样百出,能言善辩。”
我便知晓他是知道的,但我并不认为自己哪里不对。情人蛊是教主令我去取的,无常门敬酒不吃吃罚酒,才落得如此下场。魔教屠杀正道有什么错?就如正道遇到魔教之人,不也赶尽杀绝吗?
无非是狗咬狗,他们咬输了罢了。
这江湖不就是如此,谁需要怜悯谁?
但我定然不敢这么说,只借口叫道:“好汉,冤枉啊!小人也不想的,都是教主逼我的,教主的话谁敢不听啊?”
他闻言笑着斥道:“少跟我来这套,跪下。”
我已不是头次跪他,只听到这两个字便感到双腿发软,几乎本能地就跪倒在地。我本已对下跪之事习以为常,但不知怎的每次在他面前下跪都感到万般屈辱,紧攥着衣袖,羞耻得连头都抬不起,便听他再次命令道:“过来。”
我知晓他又打的什么主意,只能听命,正要起身却听他悠悠问道:“谁让你站起来的?”
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羞耻得浑身发颤,觉得他欺人太甚,便抬头望他想求饶,却只望到他正勾起唇角,露出如猫戏弄老鼠般戏谑的笑,仿佛我越屈辱他便越开心。我便知道说甚都没用,即便我不肯他也绝对能逼得我乖乖就范,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地拴上绳牵着,这疯子什么做不出来?
思至此,只得顺从地垂下头,四肢着地,以膝盖和手慢慢向前爬。
每挪动一步都觉得无比艰难,咬牙竭力忍耐着要将自己吞没的屈辱感,默默爬至他脚下,将头垂至最低,羞耻得脸颊滚烫。
然而我这般模样只是让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