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不霁叹了口气,问道:“五叔,你身体好些没有?”
边丛白笑道:“好多了,这几天辛苦小雪不晴了。”
薛不霁看看他青白的脸色,知道他身体还未大好,虽然每日里还有些j-i,ng神和玉渊先生他们推牌九,但也只是聊以解闷罢了。衔烛巨蛇体内的八十种毒,就是能尽数解了,只怕也是伤了元气,没有一年半载恢复不过来。
师弟的行踪现在定然是瞒不住了,早晚会让那幕后之人知晓,到时候派人追杀到三焦村来,一来边五叔怕是应对不了,二来也要给三焦村惹来祸事。
他思来想去,便决定还是将师弟带在自己身边好了。到时候就是拼了一条性命,也一定要保住师弟,丢了自己的命,也比丢师父和边五叔的命要好。
他打定主意,便点点头:“那师弟跟着我一起去吧。”
江海西登时转悲为喜,破涕为笑。
边丛白却被他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句话弄得云里雾里,问道:“不霁,这几天总看你愁眉不展,我的毒已有解法,你是不是有别的心事?”
第28章 收徒
薛不霁说:“边五叔,你记不记得咱们推测过,乌衣流背后另有黑手?”
边丛白点点头,问道:“你怎么看?”
“乌衣流并非元凶。只是不知道元凶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害死江家夫妇。”
他将师弟抱起来,柔声问道:“师弟,你记不记得,那些杀你爹娘的人都是些什么人?说过什么?”
江海西眼中浮起泪光,用手擦了,回忆道:“他们都穿着黑色衣服,使一口长刀,领头的那个人很是高壮,脸皮黄黄的,一上来就要我爹爹把我交出来。我爹爹问他缘由,他好凶地说‘嘿,我要带走你儿子,你乖乖交出来便是,问那么多作甚。’我爹爹生气,便和他打了起来。那个人一对空掌,却把爹爹的剑给卸了,又打了他一掌……”
江海西眼中滚下泪,继续道:“我爹爹就不行了,让我娘抱着我,带着仰书阿公一起逃走。后来我娘又被他们追上,刺了一刀,让仰书阿公带我逃跑,仰书阿公说:‘咱们没别的指望了,这里离边大侠的住处很近,张爷曾经救过他的命,或许可以去求他。’他身上中了一刀,却还是抱着我没命地跑,跌倒在地上时,眼看就要被那些坏人追上,五叔叔突然出来,将他们杀了,救了我。”
薛不霁替他擦了眼泪,又将他抱在怀中安慰,对边丛白说:“那个领头的人应当就是乌衣流的袁掌门,看来他并非要取江家夫妇的性命,而是想抓走师弟。那乌衣流的旁季也说过,留着师弟的命,可以换五千两银子。难道师弟身上,有什么秘密不成?”
边丛白垂下眸子,思索道:“没有幕后之人倒还罢了,若这乌衣流当真是拿人钱财□□,那么能差使动乌衣流的掌门,这幕后之人定然来头不小。不如你还是将海西留在村里。”
薛不霁摇摇头:“谁能想到那夜在客栈中,衔烛会突然偷袭,以至于我们来不及安置师弟,这一路上,我虽然小心遮掩,但是恐怕也已经走漏了消息。我就将师弟带在身边吧,我不信那幕后之人敢闹到天机门去。”
见边丛白还要说话,薛不霁止住他:“五叔,若是把师弟留在这里,岂不是给这尽是妇孺的三焦村添麻烦。我和天机门的弟子们待在一起,那幕后之人若当真要动手,还得掂量掂量天机门的分量。”
边丛白这才罢了,说:“那我给二哥去书一封,到时候让他去天机门接你回来。”
“这……我怕给师父招来祸事。”
“你不用一味惧怕,当年我们兄弟五个号称白帝五子,行走江湖,可从来没怕过谁。”边丛白笑笑:“而且,若是连你师父都摆不平的对手,由你一人应付岂不是更加危险。”
他打定主意,第二日一早便放出了信鸽,薛不霁却偷偷将鸽子截了,免得风上青真的来接他,步上前世的后尘,那是他最最惧怕,最最胆寒的事情。
他早已知道玉渊先生收了金瞳少年做了徒弟,倒也替金瞳少年欢喜,前世金瞳少年走上歧路,杀了他师父刑不端后,便投靠了妖族,杀人如麻,玉渊先生也是死在他手上,今世两人都不必再如前世一般你死我亡,那是再好不过。只是潭鹤生总是冷冰冰地,金瞳少年又沉默得很,一路上他也只能跟师弟说说话。
一路人马走了两天,这天到了靠山镇,众人在客栈内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准备上路时清点人数,却少了一人。
正是金瞳少年。
他原本就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认玉渊先生做师父,见天机门的弟子们排斥他,想着到了天机门也要被欺负,便干脆一走了之。
玉渊先生见他不见了,便要去找,众人都是劝,说“他既然要走,看来是不想进我们天机门,那由得他去就是了。”玉渊先生却是叹气:“他一个半大孩子,身无长物,没了师父,流落街头,人心险恶,还不知会遇到些什么事。既然叫了我一声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不能置他不理。就是他不想拜入天机门,也等我找到他再说。”
他于是交代了玉娟,让她带人先走,又向薛不霁告罪:“原本边哥哥把你们师兄弟托付给我,我该一路护送你们回去的……”
薛不霁忙道:“玉伯伯说的哪里话,我们同玉娟姑姑还有这么多天机门的师兄弟们在一起,哪里会有什么危险,你只管去找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