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了,我们部门里有不少外地的员工。假期在即,最近工作也不忙,我便让他们提前下班了,因为顺路,所以我也跟着下班,正好送送他们。
本来就是顺路的事,那么多话一两句也说不清楚,万一助理误以为我是特地提前过来的就不好了。
助理不可思议地发表感慨:“说起来也是难得,东方航空从来没准时过,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准时了!”
“都赶着回家过节吧。”我随口一说,打开后备箱,让助理把行李放进去。
我坐在驾驶座上,很快助理便钻进副驾驶室里,我调整了下后视镜,在后视镜中与助理的视线不期而遇。也不知当时是怎么了,其实什么都没发生,可我偏就立刻移开视线,手心里热乎乎的,好像还有点冒汗,人也不太自然。
“你……”
“你……”
短暂的沉默后,我和助理又异口同声起来。
我笑了笑,企图将刚才诡异的尴尬带过:“你和培训前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助理惊奇地睁大眼睛,抓了抓头发说,“我还是我啊。”
他这么一抓,我总算看出不同了。我边启动汽车,边说:“头发长了不少,气场不一样了,看着又小了几岁,更像学生了。”
“那是没时间剪!哥,你知道吗?总公司太变态了,这几天培训培的我都快要吐了……”助理就像打开了话匣子,猛倒苦水。
我连忙打断他:“先说去哪儿,是一起吃饭,还是送你回家?”
助理“啊”了一声,说:“我忘记跟我爸说下飞机了,等我打通电话问问。”
反正前面好长一段路都是通往市区的,至此一条,无所谓目的地。我开着车,听助理跟他爸通电话。
几分钟后,助理挂断了电话。
我问他:“怎么说?”
“我爸……”助理支吾了一下,“我爸做了好多菜,听说你跟我一起,让你也一起回家吃,刚好我带的土特产都在箱子里,回头正好拿给你。”
我下意识地觉得这不太好,可进一步想,有什么不合适的呢?拒绝长辈的邀请不好,我也太久没见到助理了,还想听听他在总公司的见闻,于是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助理又急慌急忙地给他爸爸打电话说我会一起回去,仿佛迟打一秒钟,我就会反悔似的。
真是的,怎么去了趟总公司,我的助理就成了毛躁小子了。
到底是初出茅庐,上了那么久的班,突然迎来七天长假就原形毕露的,真是个孩子。
来到助理家,助理的爸爸一如既往地亲切:“麻烦你了啊,你看看,你一个做领导的,跑去接我们家xx,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儿,叔叔您太客气了。”我一本正经地开玩笑,“我其实是去拿我的特产,并不是特地去接他的。”
助理瞬间变脸,眼睑耷拉着,满腹怨念地说:“搞了半天,我还不如几盒特产。”
“你以为呢?特产值多少钱,你值多少钱?”一道清冽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我转身一看,发现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男人。
男人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岁,鼻梁上夹着一副无框眼镜,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徐叔!”助理叫了他一声,声音中不难听出欣喜。
我好奇地打量的这个男人,不知道他与助理的关系。
被称为徐叔的人换好拖鞋,把公文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你就是xx的上司?”
我点点头,面带笑容地与他打招呼:“是的,徐叔叔好。”
徐叔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助理爸爸殷切地围上去:“今晚我做了竹笋红烧肉、泡椒牛蛙……”一口气报了五六个菜名,做得真是有够多的,“你跟我进来尝尝,帮我试下味道。”
他二人走进厨房,不等我发问,助理直接说:“徐叔跟我爸是好朋友,特别好特别好的朋友。今晚我回来,徐叔好久没见到我了,就一起吃饭。”
“发现了。”我心道,这位徐叔跟助理家的关系是有够好的,要不怎么会有他家的钥匙,虽然姓不一样,但估计也沾着血亲吧。
“对了,特产还没拿给你呢!我买了好多种,你来选选看,喜欢什么都拿走。”
助理带我走进他的卧室,他蹲在地上开箱子,我环顾他的卧室。
男孩子的卧室大抵一个模样,墙上贴着几张柜整理的十分整齐,被子叠放在一米五的床上,再往上看,我看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篮球,带着姚明签名的篮球。
我脱口而出:“怎么把篮球放在床头柜上啊?”
助理理所当然地说:“喜欢啊!没事就抱着玩玩。”
“再喜欢也没人把这个放在床头柜上吧,怎么?你还想抱着篮球睡觉?”
“不可以吗?”
“人家都是抱着对象睡的,你倒好……”
我还没说完,就被助理打断了:“我又没对象,还不兴我抱篮球?有没有人道主义精神了?”
真是怕了他了,我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没有体会到你孤家寡人的心情。”
助理猛了几下点头,而后一脸八卦地凑到我跟前,手里拿着他带着回来的一包特产:“那你晚上一个人睡的时候,抱什么?”
“要你管!”我抽走那包特产,拍在他脸上。
死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伤了我这个三十岁的单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