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程老爷子定下的规矩,所以就算程立是个私生子,只要入了族谱,也得老老实实搬过去住。
是以本家大宅,修了又修,建了又建。
而第一次发生奇怪的事,就是在夏天重新装房子的时候。
程立的面上不再轻松愉快,他的语调很慢,但字句清明:“我那天早上起来,就看广场那边抬出来一个人。”
担架上的血滴答滴答的流了一路,佣人一边收拾那血也一边往下淌。
“人是从高处跌落到喷泉里的,后来警察也没说什么,这案子到现在也没个结论,只算是意外。”程立的脸色很差,他顿了下,抬眼看向李思源:“但这只是第一个。”
程家大嫂想请人做场法事,毕竟她小女儿的孩子刚出生半年,出了这事总觉得不吉利。
可程老爷子却阻拦了,死活不让家里人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程老爷子年轻时是个军人,最讨厌江湖术士,觉得那都是骗子。
提起这个爷爷,程立的脸色就更差了,李思源知道他家里的烂事,先开口转了话:“那之后呢?”
程立的目光放到镜子身上,小孩安静的站在窗台边数着花盆下掉落的树叶,乖巧的不行。
“是我堂姐,那天夜里镜子一直在哭,还有点发烧,我姐想带他去医院,结果出门就撞了车。”程立烦躁的戳了两下盘子里的藕片。
“倒是没什么事,大人孩子都没伤着,可是隔天我姐在公司,不知道怎么就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李思源看向镜子:“那你姐现在……”
“命大,但还住院呢。”程立声音闷闷的:“镜子没爸,所以这几个月都是我带着他。”
李思源看向明礼:“明哥,你觉得呢?”
明礼咽下口中的食物,淡色的瞳孔看向程立:“还有呢?”
程立被这一眼看的莫名紧张,下意识坐直了腰板:“还有就是前几天,我大伯的司机失踪了。”
工人出事,女眷从楼梯滚落,现在连司机也失踪。
李思源蹙眉:“你爷爷还认为这都是意外?”
程立满眼烦躁的讽刺着:“可不是,他还觉得自己上过战场,没什么东西敢近他的身呢,实际上就是个粗鲁的莽夫。”
“这也不是办法。”程立焦急的看向明礼:“明哥,您能不能帮我家镜子看看,到底什么东西来害他和我姐啊。”
程立与程家的关系并不好,他是个私生子,程家看重身份,就因为这个他从小到大没少被程家人贬低。
可他堂姐却不一样,从小到大从来都是护着他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和镜子出事。
李思源也眼巴巴的看向明礼,明礼很是受用,勾起唇道:“要去你们家看看。”
镜子拿着片树叶跑来,美滋滋的给程立看。程立这人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是个很温柔的人,他拿起叶子夸了镜子一句,转头对李思源和明礼道:“行,现在就回去。”
天色不早,程立觉得不如他们就在这住下,这样镜子也能更安全些,毕竟现在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李思源觉得也可以,转头看向明礼,明礼自然听他的,完全没有异议。
大概是听了程立下午说的事情,再次进入程家的别墅区,李思源总觉得有点冷飕飕的。
明礼特意隐去了自己的气息,上次他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感觉到,大概就是藏在这里作祟的东西躲了起来。
镜子好奇的看着明礼,总觉得这个人好像没那么吓人了,长得还特别好看。
比小舅舅好看多了。
程立正在泡茶,突然扭过头打了个喷嚏。
“不是感冒了吧?”李思源递给他一包茶叶,关心问道。
程立摇摇头:“我一年到头也不感冒,没事。”
明礼喝了杯茶,便开始环视起这个别墅来。别墅的格式中规中矩,装饰都很古朴,整个程家都是这种风格,全是按着程老爷子的要求来的。
李思源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又逗了会镜子,突然也想念起小木来。
可惜本家人多眼杂,他也不好将小木带回来,只能让他跟着黎见过年,总觉得有点委屈孩子。
李思源决定在自己的行程上多划出两天,回去专门陪小木。
见明礼还在看房顶,李思源走过去问道。
“这有什么?”
明礼转头,目光触及这人便温和了三分:“雕花,很讲究。”
李思源看不出什么讲究,他连那上面究竟雕的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这雕的是什么东西?”
明礼指着一处道:“飞天,每当有灵物修成仙,便会出现这种飞天盛景。”
说到飞天,李思源第一念头就是飞天壁画,他回头向程立打趣道:“你家老爷子还挺有情调。”
程立哼笑一声:“他有什么情调,这都是有专人设计的。”
八点一到,镜子便要被佣人带回去睡觉了。小孩临走前,明礼将他叫到身前,往他头上点了一下。
“去吧。”明礼收回手,退到李思源身侧。
李思源眼睁睁看着一缕黑光染在了镜子的额头,应该是留给他护身的。
程立却看不到,他有些担心的看向明礼:“镜子晚上不会出事吧。”
“不会。” 明礼转身拿起李思源的外套递给他:“出去看看。”
程立欣然带路。
一出了门,彻骨的冷意又侵袭而来。李思源打了个哆嗦,明礼将身上的温度提高,凑过去拉着他。
“难得见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