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跪在地上,旁边的下人跪了一地,每个人都在低低的哭着。
季无平,年少征战,少有在家,年少时却是京中小姐们仰慕的对象,每每走在街上,总是惹得各家小姐侧目。
成亲之时,京中小姐们哭湿的手绢都能把人活活埋了。
“夫人!”谷婉清惊叫一声,连忙伸手将潘氏扶住:“快去请大夫!愣着做什么!”
“是是是!”
谷婉清扶着潘氏,心中着急,看向那边的张氏,却见张氏抱着怀中的孩子失声痛哭,整个人失去平时的端庄大方,哭得声嘶力竭。
整个将军府上一时间笼罩了一片阴云。
隔日,将军府缟素加身,张氏带着孩子跪在堂前,望着面前的空棺,目光呆滞,眼睛是哭得肿了。
雪,下得更大了。
季无月夜里巡逻时,望着外面越来越厚的雪,天上还飘着鹅毛大雪,皱起眉头,情况越发不利。
“时辰不早,我来换班,你去休息吧。”
“睡不着。”
“你已经两夜没合眼了。”
季无月摇了摇头,站在那里,望着城墙下面,挤在一起取暖的将士,瞥见肩上的披风,取下来给睡着的将士盖上道:“这雪……下个没完没了。”
“将军一走,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我知道,你也憋着一口气,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将军重伤的一幕。”
“冯喆,你说这天下,何时才能大统?”
“谁知道呢。”冯喆说完看一眼季无月,“季大人来这里,会不习惯吗?上次来这里可是险些丢掉命了。”
“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过只是这一次没想到……还没开始就狠狠被扇了一巴掌,打在脸上也打在心上。”季无月想到季无平临终时的话,家中妻儿……那孩子,还没好好被爹抱过。
慕容南,真当是……有勇有谋。
冯喆闻言,笑道:“慕容南在陈国,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不管是兵法还是功夫都是翘楚,这次碰上,怕是这场仗,到了除夕也结束不了。”
“别人不敢,我敢,我倒要会会这个慕容南!”季无月说完这句话转身下城墙,心中怒意顿起,恨不得手刃慕容南,将他的脑袋带回京城。
望着季无月的背影,冯喆欣慰一笑。
京中有密令,季无月此人太过仁善,倒不是说不心狠,只是有所顾忌,要让季无月发挥最大的作用就必须让他摒弃心中的善念,种上仇恨。
这琼州的将士百姓哪一个心中没有仇没有恨?对陈国的人恨不得吃肉喝血,能打死一个就算是赚了。
季无月抬头观星,心中了然,回到营帐中,开始布置作战的阵法。
慕容南,拿命赌上也要让你输得彻底。
季长风在帐中坐着,望着面前的人,问道:“无平再过两日便能到京城了吧。”
“是。”
“……责令三军,两日后,阅兵。”
“是!”
提升士气,机会不多,必须在秦国伸出手时,将陈国击溃,否则,他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无月如何?”
“季大人刚从城墙上下来,在帐中。”
“下去吧,知道了,护住他,不能让他胡来。”
“属下明白。”
季长风深知季无月的能耐,但是季无月的能耐就像是短暂的回光返照一般,不得不留意,否则随时可能丢了性命。
想到季无平的死,季长风心痛不已,他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了,不能再死一个,不能。
☆、沂河一战
季无月在营帐中一直到天边都已经泛白才惊觉一夜没睡,直起腰伸了一个懒腰,对着外面的士兵道:“元帅可醒了?”
“季大人一夜未眠,元帅交代说,大人可先睡一觉,待他阅兵回来后再商议其余的事情。”
闻言季无月怔住,不过想到季长风的性子,还有刚去世的季无平,便能理解了,点点头道:“我醒来前,谁都不见,谁都不能进来,过了午时再叫我。”
“是。”
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重要的全部放进书里,搁在枕边。又随便抹了一把脸,季无月这才把外衣脱下,钻进被子里面。
真是冷透了。
合眼再睁开已经是天大亮的时辰,有些不适的起身坐起来,穿上外袍下床,收拾了一番才拿着东西掀开帐帘:“元帅回来了?”
“刚到营中,大人可要先吃东西?”
季无月摆摆手示意,“不用,正事要紧。”
前几日的沂河一战,双方都损兵折将过半,不输不赢,但是季无平的死就是他们最大的损失,如何也挽回不了。
慕容南肯定还会进行一次强攻,能不能守住琼州,就看这一次了。
来到季长风的账外,士兵见到是季无月,掀开帐帘道:“大人,元帅说了是你来,就不用通报。”
“恩。”
低头走进去,见季长风身上的披风都还没有取下,不由得有些担心道:“爹,这次……如何?”
“将士们士气高涨,憋着一口气要替你大哥报仇,正是反击的好机会,可惜我军损失过半,这守城已经是有一些勉强,若是想要攻守异形,怕是得好好想一个对策。”
“攻守异形……怕是不易,如今我军比对方少了足足三万人,若是对方有秦国增援,守城……”
守城怕是困难重重。
秦国兵力强盛,一直以为都不曾出兵攻打宋国,那是因为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