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期已到,他只是想看看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还有那个他纠纠缠缠爱爱恨恨了那么久的白狐,但他在抬起头看到大床边那个白巾蒙面一身大红,身姿若仙的人时,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虎王抬着鲜血淋漓的下巴,冲着床边那红衣的人吼道,他不敢相信,那个四百年前夜夜梦到的身影,那个让他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未来无比美好的梦中人,那个他一直都以为是自己这辈子的良人,就在眼前!
那么狐四郎是谁?那个和眼前人长的一模一样的狐四郎是谁?
狐四郎,虎王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欣喜若狂,他对狐四郎可以毫不愧疚肆无忌惮的疼爱追求折磨甚至强迫,因为他以为他们是命中注定的,那注定了就是他的,永远都属于他的……
——你是虎王?
那个白巾遮面红衣魅世的人循着声音走到虎王面前,金色的小字随着洁白修长的手指在他眼前划过。
“是,我是。”虎王的声音里带上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喜意。
——你见过我?
“是,是,是。”
——何时?何地?
“四百年前,我的梦中,你夜夜入我的梦……”
——所以你把狐四郎当做了我?
“……是……”
大红衣尾从虎王面前扫过,问完话的三三转身抬头,摸索着吻了一下身边玉莲的唇角,然后,解开了自己腕上的红绳。
玉莲叹息一声腻宠的摸了摸他的头,仔细收起红线,收身退后。
蹲下,三三修长的手指从虎王的发顶一直温柔的摸索到脖颈,起身,三三冲着玉莲的方向写了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治好他。
然后抬起脚,狠狠踩断了虎王的脖子。
玉莲的双手发出一团柔和的光,在虎王马上就要咽气的时候,将那段连骨头都被踩成渣渣的脖子恢复的完好如初。
感觉到脚下的人又开始喘气了,三三抬脚,照着那个位置狠狠又踩了下去。
虎王整个发声的地方都被踩扁了踩碎了踩成一片虎肉饼了,这才叫真的连疼都喊不出来,但没过多久,莲就又将他修好了!修好了……
这样踩了几次不解气,三三又朝莲写了三个更大的字——帮我说!
于是就出现了下面的场景:
三三抬脚,莲给他配音,三三落脚,莲给老虎治伤。
一开始莲的声音是严肃而低沉的:“这一脚是因为你瞎了眼招惹四小郎!”“这一脚是因为你囚禁我们家四小郎!”“这一脚是因为你欺负我们家四小郎”“这一脚是因为你强上我们家四小郎!”
踩了几脚三三突然停了,金色小字悄悄飞到莲的眼前——太长了,没气势,大点声。
接着莲的声音就提高了一个八度: “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腌臜(a z)卑鄙下流无耻!”“去他妈的圣婴果!”“生你妹的孩子!”
莲说的正起劲呢,三三突然又停了,他冲莲的方向比了一下大拇指,喘了口气,换了只脚,然后继续踩……
床上坐着的狐二郎看着地上这俩人简直哭笑不得,原谅他吧,任谁见到莲这样一个儒雅淡泊温润如玉的仙人面无表情的把孩童一般的语言诠释的如此到位,都正常不了的。
这样一个喧闹的房间,这样一个血腥而暴力又充满娱乐的场面,却因为噗嗤一声轻笑而彻底安静下来,狐二郎三三玉莲瞬间就围到床边,就连地上被踩的翻白眼的虎王都抬起头来。
因为,那声笑是四小郎发出的,昏迷了三天的狐小四,终于醒了。
狐小四张嘴第一句话:“莲公子,恭喜你和我三哥修成正果,我以前一直以为你长得挺丑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这么好看了,我是该叫你嫂子还是姐夫啊?不管我叫你什么,你可都得对我三哥好,不许欺负他。”
狐小四张嘴第二句话:“三哥你别摸我,你那手刚拍完脚上的灰还没洗呢,我真切的表示嫌弃你。这山上的俩灵珠我替你看过了,特别适合做眼睛,你既然来了就自己去抢吧,老弟无能没给你搞到。”
狐小四张嘴第三句话:“二哥,我浑身都疼,你别抱这么紧好不?你眼圈一红真吓人……哎你这人别松开啊!我还冷那。”
狐小四张嘴第四句话:“你们都别说话别瞎哭听我说完,不要屠山别惹白雀,那只死老虎帮我把他皮扒了当咱家的擦脚布,黑狼呢我没想好,反正不能简单杀掉让他好过。”
狐小四张嘴最后一句话:“我身子脏了,就别把我和弈秋……放一个坑了,把我们并着埋一起好不好?让我想他的时候……知道他就在我身边……告诉娘亲……和阿姐……我好想她们……好爱她们……别为我哭……”
然后……
然后他就又晕过去了,想哭的亲们自己去面壁,都说了离狐小四肚子里的妖物成形还有五天呢,我的主角哪那么容易死!
但是,这足够了,足够狐二郎和狐三郎发飙了,所以老虎被这两兄弟交给了玉莲,所以老虎倒大霉了……
玉莲曾是凡人,因为他一次次的对三三以命相护,感动了三三的娘亲,所以狐姬破例撕了生死簿上玉莲的名字,并将他的魂魄放入瑶池中六百年助其修炼成仙。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玉莲是凡人时,因为父亲入狱,他被迫沦为朝廷的官妓三年之久,身上的每一块骨头几乎都被人打碎过又重新接上,总之这是一个从地狱里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