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笨,这是大蜗牛!”覃松雪一脸鄙视地看着小朋友a。
“你撮(骗)我嘞,它都没得壳壳!”小朋友a想到刚刚老师上课时说蜗牛都是有壳的。
“你晓得个屁,蜗牛要换壳壳的,换了壳壳它就长大啦!”
“真的啊?”小朋友a将信将疑,怎么刚才老师没提这茬儿呢?
“我昨天晚上看,里面讲蜗牛都是要换壳壳的,换一次蜗牛就长大一次!你看这个这么大,它肯定是最后一次换壳壳啦。”其实覃松雪看的是蛇在蜕皮,为了显得他比别的小朋友有文化,就把蛇换成了蜗牛。
反正都是在地上爬的,差不了多少吧。覃小王八蛋想。
“啊,我晓得了!”小朋友a很兴奋,非常崇拜覃松雪。
“你摸摸它咯,好软的,特别好玩!”覃松雪一肚子坏水。
小朋友a眨眨眼,不疑有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向鼻涕虫。软体动物的触感都很奇怪,鼻涕虫这种浑身黏液的更不用说。小朋友a一摸上去就后悔了,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黏液粘了小朋友a一手,甩也甩不掉,小朋友a吓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覃松雪看着觉得有点恶心,站起身来退开两步,生怕小朋友a把一手的黏液弄他身上。小朋友a看到他走开,一委屈哭得更厉害了。
老师闻声赶到,问清楚缘由后把覃松雪训了一顿后,覃小王八蛋立马很自觉地跑去墙角站着了。如果他不自觉一点,老师一定会喋喋不休地一直骂他。
骂就骂吧,覃松雪从小没皮没脸惯了,被骂的次数还少了?所有的话一律左耳进,右耳出,第二天他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幼儿园班里小朋友都不知道被他弄哭多少回。
覃松雪还有个毛病就是挑食,不喜欢吃蔬菜,每天放学就对覃母嚷嚷着要吃肉。
在幼儿园伙食费有限,每一餐的肉都挺少,覃松雪吃不够,又不能进厨房叫大师傅给他开小灶儿。思来想去,他决定从身边的小朋友手里下手。
“徐多多,你莫七肉啦。”覃松雪坐在徐多多旁边,咬着小勺,神情严肃。
徐多多眨眨眼睛,懵懂道:“为什么啊?”肉这么好吃,为什么不可以吃?
“七肉是要得‘五号病’的!”覃松雪表情夸张,十足的惊恐,“我看到电视里讲七猪肉要得‘五号病’!已经死了好多人啦!”(五号病:口蹄疫)
徐多多一听害怕了,赶紧把嘴里的肉丝吐了出来,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我刚才七肉啦,我死了怎么办,呜呜呜……妈妈……”
覃松雪没想到徐多多这么容易就上当了,立马趁热打铁装救世主:“七一点没事,剩下滴我可以帮你七。”
徐多多有点怀疑:“你就不怕得‘五号病’啦?”
“我爸爸带我克打了两个月的针,医生讲我可以七肉,还可以检查这个肉有没有问题。我先帮你七一个月的肉,检查结果出来了就告诉你可不可以七。但是我只可以给一个小朋友检查,多了我就要得病啦。”覃松雪其实是怕这事儿闹大了被老师发现。
徐多多被覃小王八蛋的“舍己为人”行为感动得一塌糊涂,把小碗推到覃松雪面前:“你对我真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感谢你滴。我妈妈买啦好多板栗子,明天我带给你七嗷。”
覃松雪求之不得。
但他的洋洋得意仅仅持续了三天,徐多多的父母在发现同样嗜肉如命的徐多多几天没有碰过肉后发现了异常,询问发现真相后哭笑不得,解释了半天幼儿园的肉可以吃,徐多多就是不听,还觉得他爸他妈一点都不重视他,小心肝儿碎了一地,哭得稀里哗啦的。
事后徐多多愣是一个月没有碰肉,小脸看着就瘦了下去,徐父徐母心疼得不行。
始作俑者覃松雪挨了一顿胖揍。
因为覃松雪喜欢吃肉这一点,覃父覃母威逼利诱很久他都没能吃下几根白菜。
可突然有一天覃松雪在餐桌上居然主动夹了两根菠菜到碗里。
覃父覃母面面相觑,这孩子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呢?
“蝈蝈跟我讲,不七菜是长不高滴。”覃松雪嚼了嚼菠菜,皱皱小眉头,又补充说,“比在屋里头打伞都长得矮。”
覃小王八蛋对陈恪之的话坚信不疑。
虽说自家儿子被人骗了,可好歹忽悠得他肯吃蔬菜了,不管怎么样,结果是好的。陈家小子本事真不小。
这年下半年,又一次省展,覃父的一幅西汉隶书对联入展,随即申请入了省书协,字画的价位比之前又高了一些,覃柏安这个名字渐渐在周边有了些名气。县书协的老头子们都说覃父是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覃父谦逊道,哪里哪里,是前辈们提点得好。一席话说的几个喜欢倚老卖老的退休干部心里十分舒坦。
这一辈的小孩子基本上是独生子女,罕有兄弟姐妹的,如果有一个小孩儿家里有个哥哥或姐姐,绝对会从头炫耀到尾,把自家哥哥姐姐夸到天上去。覃松雪没有哥哥也没有姐姐,但他有陈恪之啊,那可比亲哥还亲呐。
因为覃松雪的高调,陈恪之的大名在幼儿园小朋友们这早就耳熟能详了,到了大班的时候,几乎人人都知道臭名昭著的覃小王八蛋有个成绩好长得好个子高的表哥了。表哥是覃松雪自己加的,他说陈恪之是他哥,总得有点亲戚关系吧,没血缘没问题啊,他可以自己编,那群小屁孩子谁会管这么多啊。
凡是好哥哥都是会被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