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没有做出回应,仅是第一次地,用尽全力挥剑斩向少年。
……英灵坚信对方能够填补自身秘技与sr剑技之间的空隙,并在关键时刻使用令咒加强攻击。
攻向少年要害的一击被对方的剑刃所阻挡。纤细的驱魔护符在强硬的交锋中断裂,却有更加强烈的风压在金属的嗡鸣中加诸于英灵所持之剑——少年没有丝毫耽搁地投影出更强力的武器。
可以对这家伙放心了——如是想着的英灵微露笑意。再次挥剑时,却施以调侃:“虽说不够坦率,但在模仿我的武器与剑技这一点上,还是相当诚实嘛。”
“啰嗦,谁想要模仿你。”士郎气势汹汹地攻出,双刃架住沉重的剑身将其挥开,“学以致用是代行者的基本素质吧,毕竟……”
少年的声音湮灭在激越的刀剑角力的鸣响中,英灵却对未竟话语明了于心。
身为代行者的少年有过无数与胜过自己的强敌交锋的经验。所以,即便少年置身于致命险境、即使遍体鳞伤,也一定会竭尽所能阻止敌人前行的脚步。
发觉少年肋下破绽的英灵毫不留情地挥剑斩去,“但,露出破绽的话……!”
打好腹稿的教训未能说完,英灵微微愣神。
青白色的火花在凝重的空气中迸射,杀气掠过侧颊,在皮肤上割裂血线。
“r会落入欺诈的陷阱也很令我意外啊,明明就是个擅长偷袭的家伙。”唇角依稀浮起胜利的笑意,士郎以比先前更为激烈的攻势逼近。
“啧,露出逼真疲态的你也足够狡猾。不过,算了,”英灵游刃有余地避开迎面而来的连击,“毕竟是最后一次与你对招,就迁就一下你的任□□。”
少年持剑的手微微一颤,攻防皆毫无破绽的姿态略有溃散。
面对呼吸仍不见凌乱、面上却浮现迷茫的少年,英灵叹了口气,将剑化为魔力的粒子:“休息吧,r,早早耗光体力就糟糕了。总之,该做什么,你已经充分了解了。”
士郎默然点头,微蹙的眉心暴露了他仍在纠结英灵话语的事实。
下一秒,下巴被抚上脖颈的手轻轻抬起,士郎与垂眼看向自己的英灵对视。
“一切以破坏圣杯为重。眼下分心,足以致命。我是仅剩的从者,由我终止战争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比起为我分神,你还是设法保全自己吧。”
深吸一口气,士郎敛去眼中的失落与迷惘:“我明白。”
若非奇迹降临,自己与英灵至少有一人无法返回;而只有“奇迹”,是自己从未希冀之物。
只是……无论是被家人救起、教导,还是与面前之人短暂又铭心刻骨的相处,都是堪以“奇迹”相称之事。
“欸,等等。剩下的英灵,并非仅有你一人。”士郎后知后觉地想到了那位比难以看穿的养父更加无从捉摸的金色英灵。
英灵夸张地扶额:“如果你还对神父有所期待,那简直是双料的傻瓜。比起这个,如果期待圣杯降临的神父中途插手,那才值得忧虑啊。”
“若是父亲试图干涉,我必然会亲手击败他。”这次士郎答得毫不犹豫,“不过,那家伙……倒是不必担心。他对樱体内的圣杯颇有恶感,也绝不是父亲能够随意驱使之人。”
“是吗?”英灵漫不经心。
“欸欸,毕竟是最强大的从者嘛。看到他投下宝具攻击樱的那一幕便会了解,他认真作战的话,一定无人可以战胜。父亲拥有那样的r,也难怪会站到最后啊。”士郎自语着感叹。
英灵安抚他的手忽然松开了。紧接着,像召唤的那晚一样,英灵捉住他的肩膀将他直接丢了出去。
“r?”在惊讶中调整身姿,士郎稳稳落地,“你又闹什么别扭?”
“r ,我也是‘r’吧。在我面前夸赞其他英灵如何强力,我是不会感到高兴的。”英灵一脸不快地站在那里。
“欸?”士郎有点发怔,“难道你是……当真生气了吗?”
“嗯,生气了。”英灵神色暗郁,“到这种时候还想着其他人的从者,看来我并不能令r你满意啊。没能在昨晚劝你将我直接舍弃还真是抱歉。”
“没、没那回事,”因英灵的反应而陷入愧疚的士郎有点无措,“r你才是我的从者,从最初就已经认定了。更何况……你、你是我……”
早已向对方诉说过的心情在全然冷静的情况下变得艰涩难言,士郎在窘迫交加之际,听见英灵含笑的轻哼。
又被戏弄了——虽说是早该想到之事,但果然还是令人火大。
“你这家伙永远如此讨厌,”士郎对英灵怒目而视,“还是赶紧消失吧。”
“真无情哪,分明昨晚还说只要与我相处便会无比欢欣。”
“那、那是……!”双颊瞬间灿若红霞,士郎本想分辩,最终还是妥协,“因为……这个时候不诉说心情的话,便没机会了。所以……”
英灵敛去笑意,神色复杂地注视少年:“所以?”
“最后一天与我相处,你就不能稍微友好一点嘛。”
“真抱歉啊,r。因为戏弄你实在太有趣了,我无法自控。”
“……混蛋。你那种语气,哪里有半分道歉的诚意。”
在终结一刻来临之前,少年与英灵心照不宣地享受着最后的和平。
***
深藏于地下的祭坛,被黑色的火焰填满。
少女已经忘却时间,只是沉默地听着心脏深处某个腐朽灵魂的训话。
“虽说吞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