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至少安然无恙。意识到这一点,士郎在疼痛中安心地垂下眼睑:“你没事就好,这样,至少还能战斗下去……”
短暂的沉默后,英灵发出无可奈何的叹息:“你真是无药可救。”
先前的冷硬气息冰雪般消融,英灵将手下移到少年腰间,以更为轻柔的力道撑住了主人无力的身体。
“伊莉雅和远坂怎样了?那个时候,我仅剩的魔力根本不足以支持你战斗。既然你无法干预,樱……或间桐脏砚,是不会轻易罢手的吧。”
闻言,英灵严肃起来:“嗯。间桐樱似乎记恨着凛将她抛下这件事,仅仅是被凛攻击便发怒到发狂的地步。”
“那么,远坂她……”
“还活着。间桐樱只是一边说着‘无论如何不会与你为敌’一边吃光了她的魔力。艾因兹贝伦家的女孩的确是被带走了,但那孩子多半另有对策吧,临走之前说要间桐樱与她返回城堡。因为以我之力只能解决你的伤口、却无法挽回你与凛的魔力,便只能将你们送来教会。”
“……”士郎苦闷地抿合双唇。
最终,自己还是没能阻止樱的堕落,也没能保护伊莉雅。
连身边之人都无力保护的自己,简直,与罪人无异。
尽管溺于沉重的负罪感,士郎还是留意到英灵与自己身体紧贴的,讲话之际缓缓绷紧的双手。
r也在为那时的无力痛苦着吧?因为无论如何也要保全仅剩的,能与间桐脏砚对抗的英灵,所以对方只能化作灵体旁观这一切发生。
意识到这一点,士郎缓缓抬起手,试图给予英灵以安慰。
手背突起的青筋被柔软的指尖轻轻碰触,英灵迟疑片刻,最终予以默认。
然而,在少年与英灵的手即将交握的瞬间。
“虽说战事要紧,但也不必急于一时,士郎。”
低沉的声音自室内传出的一刻,英灵便迅速隐去身形。士郎则在微微怔神后,飞快转向走到外面来的神父。
“多谢父亲照顾我。我已经没事了。”士郎流露笑意,眼中却掠过颇为复杂的神色。
神父恍若未觉,仍旧是一贯的面无表情:“的确。比这更重的伤势,你也能在半日之内恢复过来。倒是凛状况不妙,我也只能将她送回远坂家休养。虽说那里之前被r破坏得很厉害,现在还在整修,但毕竟拥有灵脉,即便是埋在废墟里也对凛有所裨益吧。”
“半日是指?”士郎一惊,对父亲隐瞒真相的疑虑就此消弭。
“你已经昏睡了将近十二小时。你被送过来是在早上,现在已经黄昏了。”
自伊莉雅被带走已经过了半日,也就是说,对方可能已经……
“对不起。”士郎郑重道歉,头忏悔着低了下去,“我没能阻止战争的歪曲,甚至,在失去从者、本该置身事外之人遇险时,我也无能为力。”
“也就是说,间桐樱已经成为你与凛的敌人了吗?”
“正是。而且,虽然并非本人意愿,但樱便是杀死镇上人们的凶手。我一定……”少女冷酷攻击无辜者与伤感的微笑接连浮现,交错的画面在脑中重叠,士郎不禁面露迟疑,生生扭转说辞,“至少要阻止她。”
神父静静凝视矛盾苦闷的养子,眼底浮出一丝愉悦:“不急于一时。当务之急,是救出艾因兹贝伦家的女孩子吧。”
“的确,”得到父亲安慰的士郎仰起头来,露出感激的微笑,“所以,我这就要动身前往艾因兹贝伦的城堡。早点赶到的话,说不定还有挽回的可能。”
“真是心急呀。”神父责备一般地叹息,视线捕捉到少年眼中名为“决意”的,熠熠生辉的金色光芒,却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也罢,就支援一次你吧。”
“父亲的意思是?”
“字面意思。虽然因为要保持中立的缘故无法在战斗上施以援手,但我的黑键你可以拿去使用。圣杯战争已经扭曲到如此地步,身为监督者的我当然要负起责任。而且,如果你失败身死,就无法回应我的期待了,士郎。”
“——!”心跳骤停。
父亲对自己的期待,一直以来,就只有“斩除邪魔外道”而已。但是……
胸腔内不安升腾,士郎不禁躲开神父的手。下一刻,便听闻对方深深叹息。
“虽说打算坦诚交谈,但眼下并非最佳时机。战斗完毕回来教会一趟吧。”
“是,”将心中的忧虑压下,士郎语气坚定,“必将胜利归来。”
自神父那里接下武器,士郎决定眼下只专注于解救伊莉雅这件事。
“如果遭遇间桐脏砚,就将他看做你所见过的,力量最强盛的恶灵看待。”
“多谢父亲的指点。”士郎将神父的话语牢牢记下,就此动身。
***
昔日华美的城堡,已然破败不堪。被战火席卷、被力气穿凿的大厅,眼下正被丑陋的黑影一寸寸浸染。
在宛如被有毒瘴气充斥的暗色空间之内,少女纤细的身影以近乎蠕动的丑陋姿态不住挣扎。
黑影淤泥般污染肌肤,血红的令咒烈焰般烧灼肢体;遭受着这样的苦楚,少女如同想要自我了断,歇斯底里地撕扯着自己的脖颈。
然而,少女承受的苦痛并非仅此而已。
——因为自己的缘故,学长与姐姐纷纷丧失魔力,倒了下去。
——最初的自己,并非是为了达成这一目的而祈愿——
残存的理智,正鞭笞着少女扭曲挣扎的心。
如果就此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