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迟疑不决的必要。像往常一样不带任何情感地斩除邪道就好。
心境平静下来的一瞬察觉到室外强烈的魔力冲突,少年眼中飞快掠过一道锐利的光芒,随即穿上衣服冲出房间。
红色的弓兵与长发飞扬的女性英灵空旷的院落内紧张对峙,凶狠的斗气化为近乎暴烈的旋风席卷面前的空间。黑与白的双刃与短剑在暴风中交错,迸发绯色的火焰。脚下的石板在英灵进退之间遭受磨擦,发出刺耳的悲鸣。
既然rider还能够战斗,樱便仍旧存活。是樱偷跑出去了吗?所以rider留下伏击,为樱争取时间?只是,那战斗方式……
二人看似在近战中互不相让,士郎却感到些许违和。rider似乎是为限制r而战,却只以迅疾的攻势绊住对方,未曾启动魔眼。如被无形枷锁禁锢的rider屡屡遭受攻击,攻防动作间挥洒大量鲜血,败北已然只是时间问题。
没有担忧r的必要,士郎来到同样观战的远坂凛身边。对方仿佛正在同谁生气一般,紧抿的双唇几乎成为一道细线。
“樱已经离开这里了吗?”
“嗯,将我打昏之后悄悄溜出去了。真让人火大,本来还想帮她想主意除掉赃砚来着。那孩子将一切瞒着大家,独自行事又总是搞砸,简直……”
士郎淡淡地引开话题:“比起这个,rider的态度很奇怪啊。”
“的确。从我醒来后这家伙便一言不发,完全不合作。但我也能猜到r可是打算杀掉樱喔,rider却连杀招都不用,根本就是被下了禁制。”凛声音平静,眼帘却微微垂下,“大概是樱命令她不许违逆我吧。虽说命令太过宽泛,但因为樱魔力充足,所以能够确实地影响到行动效率。”
黑发少女话音刚落,rider便猛然跃向她面前,彻底地收起攻势。
“但即便行动受限,” rider声音冰冷,“我也没有服从你的必要。”
凛就此肯定猜测:“看出来了。你根本就是完全不打算服从我的模样嘛。”
rider平静而肃杀地站在那里,藏于眼罩后的魔眼仿佛静静地质问着凛。
即便樱命令我成为你的助力,你也仍旧想杀死她吗——凛读出这样的意味。
“倒不如说,即便樱知道我怀有杀意,却还是将你留给我,将决定权交给我吧。”少女切实地感到了内心的动摇,“那孩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狡猾了……”
“总之,先将樱找回来吧。让樱独自乱跑,对她和其他人都太危险了。”少年冷硬的声音忽然传来,“虽然昨夜吃掉了不少人,但也并未得到满足吧。放着不管的话,会有更多人死掉也说不定。”
士郎不近人情的话语奇异地终结了两位女性氛围压抑的对峙。
“说的也是,还是先找到樱吧。”知道对方并非危言耸听,凛打算动身。
见凛态度缓和,rider终于表现出合作的态度:“樱应该在间桐家。”
“我会与r留在这里,以免有人对身为圣杯的伊莉雅下手。”
听到士郎的声音,凛脚步微顿,随即应了一声,走出大门。
随少女离去,rider的目光在士郎的方向短暂停留,危险的隐喻不言而明。
r 叹了口气:“这样好吗?摆出一副冰冷无情的模样会被讨厌吧。”
“无所谓,总归远坂不得不与我们合作。而且我早决定对樱下杀手……”
“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昨夜便不会逞强为她疗伤了。分明今天早上滞涩的魔术回路才完全复原,那个时候动用魔力,根本就是冒险。”
被英灵不留情面地揭穿矛盾的内心,士郎将头撇开,掩饰波动的神情。
“最初成为针对死徒的代行者时……我是希望令所有人免于不幸的。”
“那是何其不切实际的愚蠢愿望啊,r。”
“嗯,我也逐渐明白了。但斩除邪魔的立场并没有错。所以……”
所以少年抛弃了全部拯救的乐观初衷与自我救赎的妄想。
所以少年形成了竭尽生命而拯救尽可能多的人的觉悟。
所以少年舍弃了自己。杀伤他人的罪孽,便以己身的伤痛与温柔偿还。
“所以远坂没有舍弃亲情的必要。无辜者的正义固然重要,但手刃唯一亲人太过残忍,何况樱原本是历尽不幸的好孩子。这种痛苦的事由我来就好。”
士郎语气毫无起伏,压在心底的苦痛却不慎浮现于眼底,为清澈的眼瞳平添一抹晦色。英灵皱眉注视着他,最终却只调侃:“你果然是恶人立场啊。”
“那种事我才不在意。在牵连更多人之前结束圣杯战争才是正经。”士郎沉声道,却在话音刚落之际被英灵抬起下巴,背部浮起青筋的手也被捉住。
“你也偶尔坦诚一次吧,”英灵的手指轻轻磨擦少年冰冷的肌肤,出乎意料地令少年回暖,“总逞强的话,这个疲累的躯体会从内部崩坏殆尽也说不定。”
平和的静默中,士郎怔怔地看着仿佛是在安慰自己的,表情认真的英灵。
之后,在意识到脸颊腾起的温度已经远远高过对方时,士郎猛地挣脱:“和你说过了,不要乱碰。遇到你这种从者,主人的威严简直是名存实亡。”
“哦呀,从相遇的第二天起一直纠结到现在吗?果然只是小鬼而已。”
“哈?那是谁的错啊。”冰冷的苦闷自胸中褪去,再度被从者不敬态度激怒的少年开始咬牙切齿,“只有和你这家伙在一起时,我才会无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