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达到机车跟前,发现我那车跟花瓜似的,全大大小小的泥点,再拉起tee闻闻,发馊。没跑儿了,夜里肯定下雨了。昨儿具体喝到什么时候、跟谁、说了什么,也如往常一样,记不起来。小松总说我他妈要是继续再这么喝下去,不出几年就得掉牙,还得脑记忆体罢工。不过谁管呢,反正我不管。
跨上车,一给油出去了。脑袋困在头盔里更疼。
寄生虫。
去年借住阿杰家的时候,阿杰的妞儿美怒就这么说过我。美怒是个挺靓的妞儿,在商场做导购的缘故,总走在时尚最前沿。我老喊她美怒,因为她动不动就上火,而且发起火儿来六亲不认。我问过阿杰数次你咋不换一个,这整个一原子弹,阿杰讲话--我爱她。这让我着实嘲笑了他好一阵子。那次跟美怒吵起来是因为我把屋子吐得一塌糊涂,完了还不收拾。美怒下班回来,一看见惨状就开始骂,她骂人我不介意,无非就是问候我各位长辈,可她脱口而出的那句‘寄生虫‘,在一瞬间击败了我。她说白天你以为你是谁,写两首破歌儿,喊两句口号你就当自己摇滚明星了?我呸。那天是我第一次看见阿杰跟美怒动手,一嘴巴扇上去那叫一个狠,美怒哭着就跑了。
阿杰跟我道歉半天,说j-i巴妞儿不懂事儿,我啥也没说。其实是反驳不出来吧。那年我一直住阿杰家,本来就不挣钱,演出到手的那点儿钱也几天就会花完,然后就吃阿杰。阿杰也没什么钱,说来说去似乎是我跟他一起在吃美怒。我搬走前美怒都没再跟我说过话,临走那天可能是阿杰逼得吧,她过来跟我道歉。我说别,美怒你别道歉,你骂的对,你骂的好,这一年我欠你们太多了,我他妈一定给你还上。
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可我真没钱。哈哈。
那天回了我跟东直门的家,对着满是尘土的房间,我琢磨了一把。之后,把房子给收拾出来了,收拾完真挺像样儿。我老子当年分的这套三居室到现在来说也不算小。不是闹着玩儿的,他好歹一心脑血管专家。只可惜就那么倒在了手术台上,他们说他是暴毙的。也没查出一所以然。他死那天我没什么感觉,就看见老娘哭。我爸对我来说,就是家庭中一个角色,他总在忙,到他死那年,我跟他说过的话似乎不超过一百句。那年我14,初二。
屋子归置好,我转手就给了中介,租出去了。然后跟霍营以500一个月的价格租了一小院儿。没俩星期就收到三万三,中介的佣金是一个月租金,我落下十一个月的。有了这三万三,我又给老娘打了个电话,跟她要了一万绿票子。这加起来十万多,我拿去炒汇了。三个四月吧,这钱就开始生钱。我大学学经济真不是开玩笑的。完了半年多以后,我给老娘还了一万三,她追着我问行不行啊,你在银行工作可别出乱子。我哑然失笑,说妈你放心吧。其实我哪里在工作,分配过去实习结束我就走了。再然后我拿了一万粉红毛主席给美怒。打那天开始我跟美怒没矛盾了。
到现在我也在炒汇,有一搭没一搭的。赚出来多少钱我都不动,全交给银行,存着。我干嘛都是用租子,要不就演出赚的那点儿钱。阿杰总问我给美怒的钱哪儿来的,我说问我娘要的,他问我骨气呢,不是说再不问家里要钱吗。我说,没办法,我就是寄生虫。阿杰那天拉脸了,说我怎么跟个臭婆娘计较,我说我就这c,ao行。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较劲的人。你要说我什么,我听不得,我就得给你颜色看。
有了这些钱,我觉得我活的更踏实了,谁说我我都不在乎了。
有病吧?
推车进院门,我停好了才反应过来不对,院门它咋能开着呢?
往屋里一张望,好么,燕儿姐姐正热火朝天的收拾。
“你怎么来了?”我扒拉开门帘子,探进头。
“想你了呗。”燕儿姐姐乐。
“你男的又出差了?”
“嗯。”她点点头,端着一盆脏水泼到了树坑里,“妞子也送我婆婆那儿去了,这周末跟你混。”
“得。”我点烟。
“你这儿也太脏了。”燕儿跟院子里接水,“排练室我简单擦了擦,没敢动,都是线,怕弄乱了。”
“管那帮孙子。”
自打我租了这儿,哥们儿们连排练室都省了,直接霸占一间。
“哎呦,这话说的,我不管还不是你管。”
“你别弄了,我不怕脏,就怕乱。”
“我怕。”
“c,ao的嘞。”
我跟台阶上坐下,抬头看了看天。
跟燕儿认识及其富有戏剧性。燕儿姐姐今年32,整整比我大8岁。要不是混一个bbs我们无缘认识。燕儿喜欢我写的诗歌,她自己也写,也不错,一来二去就熟了。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比我大好多,结婚了不说,闺女都六岁了。完了鬼使神差,也许是注定,我俩还是搅和到了一起。再之后人人都知道白天挂了一老女人。
我挺喜欢燕儿的,她温和,有趣,性格也特好,最关键她不会跟其他妞儿似的,总惦记跟我怎么样。一开始燕儿就说了,一起混混。而已。
“诶,正好你回来,赶紧,我把床单什么的洗了,我自己拧不动。”
燕儿踹了我屁股一脚,端着大盆出来了。
“哎呦我的姐姐唉,这你手洗的?”
“这不废话么,赶紧,咱俩一起拧。”
等床单、枕套、被套一一晾起来,燕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