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个人还是volde,诺埃尔可不信对方年轻的时候是这么无害的。
那就很好解释了,当一个人做出与他本人性格不相符的示好态度的时候,多半都是因为他有所图,这个有所图分不同情况可大可小、可好可坏,而以volde目前的状态以及他一向的行事作风来说,那大约不会是什么好事。
volde会分裂自己的灵魂的目的,当然不可能是以待复仇,毕竟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根本不认识,那么唯一可以作为理由的就是那本手札上所陈述的,永生什么的。假如这个词放到诺埃尔身上,那肯定是要被打上叉的,诺埃尔并不会去追求永生,可假如这个词放到volde身上,就不一定会那么快被打上叉了。
身处高位的人总会有点目标,各种各样或正面或反面的目标,而volde被称为黑魔王这种一听就好像是注定要被一名勇士所打倒的反派boss,有一些什么征服世界统治世界毁灭世界之类的目标实在是太正常了,会想要永生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诺埃尔不认为分裂自己的灵魂会真的能得到永生,但是volde看起来是这么认为的,他相信这个理论说法,那么他之后的行为自然也是会按着这条理论来,而根据这份说法,volde的表现就是为了吸取他人的生命力量以便实体化,好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虽然诺埃尔不知道volde是想要去做什么事情,但对方的目的是想要吸取自己的力量这一点是已经可以确定了的,不然对方完全没有必要现身,也没有必要这样去跟一个压根不认识的巫师去拉近关系。
他现在还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常,不过这不表示他的猜测就可以推翻了,正常来说,有点脑子的罪犯,都不会在一开始就向一个试图长期压榨的受害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意图,除非他打算直接暴力镇压,而对方现在的状态显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既然对方是想要吸取自己的力量,那么诺埃尔这个时候是应该开始尝试毁掉这个灵魂碎片了,本身现在他就已经不用顾忌表面上的和平,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volde都真的出乎他意料的傻到去分裂自己的灵魂了,那他到底分裂了多少个魂器?
想一想,到时候解决掉一个打算松口气,然后再冒出来一个,这种感觉是非常令人想要骂脏话的,哪怕是诺埃尔也一样。所以为了以后的平静着想,诺埃尔还是没有就这样只图一时之快地翻脸,反正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很高兴能有这样一番谈话。”黑发绿眼的少年这样说,嘴角是微微翘起的弧度,眉眼有些弯下来,温润如水的模样,说的话也好像礼貌十足,但就其内容而言,差不多已经是谈话结束的意思了。
学生时代的魔王也拉起了唇边的弧线,或者说本来他就没直下来过,少了那双妖异的猩红眼瞳,黑眸的灵魂体看起来是十足的好学生外表,他像是刚刚经过一场心满意足的学术讨论……事实上也差不多……地赞同一位与自己相同见地的讨论者,“那正是我想说的。”
仿佛他们还在讨论魔法,而不是即将结束谈话。
于是诺埃尔又低头笑了笑,向后靠在了椅背上,这一回他笑的真心实意,然后抬起头,绿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戏谑的笑意,没有了阴影的遮挡看起来像夏日波光粼粼的湖面,“我是说,我们大概得先暂时说再见了,里德尔先生。”
“当然。”眼瞳黑色的少年迅速地接下了话,看不出来有什么尴尬之色,他又说了一遍,“当然。再见,诺埃尔。”
半透明的人影开始愈发的淡,黑发侧写师的手抬起日记本的封面,随着灵魂在眼前消失的速度缓缓合上了它,日记本所处的桌面远远低于眼睛的水平线,以致于他的头又再一次地低了下来,垂下的眼睫又遮住了眼神,在日记本合上以后,他嘴角的弧度也倏然消失了。
有没有其他魂器、其他魂器有的话在哪这种事情,急不了一时,这一次的谈话显然是不会得到答案的,自然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诺埃尔重新睁开眼,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任何厌恶冰冷的情绪,正常的有些反常,他站起身,没有将日记本再收回原来存放的地方,随后关上了房间的灯。
“瑞德?”从魔法界回来的探员合上自己房间的门,拨通了队友的号码,一边沿着走廊走向了联系人的房间,在对方的门口站定,他问道:“你的房间还方便再加一个人吗?”
收到小组唯一后辈电话的博士疑惑地拉开门,然后看见与自己通话中的人站在面前,朝自己扬起一个笑容,收起了手机。
瑞德整个人都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地点了点头,说话却没有那么顺畅,“是的……呃可以。”
就连他自己都为这个反应感到不妥,明明诺埃尔并没有任何取笑的意思,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表达能力在这一刻比以往都要下降的厉害,或者说,当他见到这预料之外的发展的时候,他的脑子就已经有一瞬间的死机了。
小博士的目光在四周无意义地乱晃了几下,之后才想起来把门拉大了一点,算是用行动代替了语言。
老实说,还真没什么人表示过要跟瑞德同一个房间,这主要是往常基本都不会有房间不够的情况,而且虽然所有人都体谅博士的社交能力,但也不会真的将人当成小孩子一样,瑞德毕竟已经是一个成人,培养好独立能力才是真正对他好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