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又放弃般倏然松开了。
神经紧绷成一根弦,无论多恶劣都能分秒入睡的叶洛,此时却沉痛失眠了。
眼皮内冒出了万花筒,各色的光斑旋转着接近,又疏远着离开,身子在下沉,就要坠入无边黑暗了,只可惜差了临门一脚。
在万花筒转了整整三十六圈后,叶洛无力地曲起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正当他开始纠结起“自己给自己唱摇篮曲管不管用”这类不着边际的问题时,“吱呀”一声门响,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叶洛被这声音一惊,差点就从床上弹射起来。
堪堪忍住自己变身蚱蜢的冲动,叶洛小幅度地抖了几抖。
失态仅有几秒,随后,叶洛在心底默默烧起高香。
将能想到的都给拜了又拜,包括黑猫精紫霞仙子飞天小女警之流也给混了进来。
他竖起耳朵,发觉那步伐陡然加快,近了,再近些,快贴上了……
那家伙嗖的一下冲过来时,叶洛握紧拳头,怀疑对方要跟自己决一死战——
如果对方是个人的话。
对方冲来的中途撞倒了架子,一阵哐当作响后,弹珠一类的东西滚落了出来,那声音听得他头皮一麻,差点就要撒手人寰。
等声音逐渐化作骨碌骨碌的滚动声,那气息也终于近在咫尺。
叶洛猛地睁开了眼,借着黯淡月光锁定了目标,看见了一道黑乎乎的剪影。
将手抽出,挥过去,叶洛这才发觉浑身上下像被拆卸了,酸疼得紧,拳头更像软绵绵的汤圆,毫无攻击力。
叶洛一时之间怀疑自己是在扔绣球。
而那个不堪其辱的绣球,还没来得及撤回,就被一双手稳稳接住了。
……还攥得特别紧。
叶洛悲从中来,努力抑制住瞬间涌起的巨大恐慌。
手被攥着,他死死闭上眼睛,怀疑对方下一秒就会扼住自己脖子,揍个鼻青脸肿。
像卡带般,那人半天没有动作,叶洛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没让手臂颤抖。
可不知为何,对方的手反倒率先抖了起来,叶洛听见了几声粗喘,脑子里钻进了些奇怪的画面,吓得将手用力一抽。
自然是没抽出来。
那人开口时,声音喑哑,像是将什么死死压在了下面:“阿洛……”
小心翼翼得像一句试探。
叶洛被这称呼激灵得寒毛耸立,张着嘴应也不是,沉默也不是,谁知道对方也卡了壳,唤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叶洛闭上嘴,深吸一口气,沉默。
在他的记忆中,从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可这称呼又的的确确是对着自己喊出来的。
眯着眼借着月光,叶洛试图分辨出那漆黑一团,却依旧无功而返。
攥着自己的手掌越来越滚烫,从未跟人有过这般亲密接触的叶洛分外不适,屏着呼吸,整个手臂都麻了,突然间,那人身形一动,“啪”地将床头灯打开了。
叶洛的慌乱无措,瞬间在光下暴露无遗。
那是个模样俊俏的成熟男子,唇紧张地抿着,一双眼死死盯着自己,里面藏着的东西叶洛看不明白,只是觉得滚烫。
在对方的灼热视线中败下阵来,叶洛将眼移向了别处,浑身的肌肉紧绷着。
下一秒,他就被狠狠勒在了怀抱之间。
被勒得一疼,浑身被禁锢住又挣脱不了,叶洛欲哭无泪,心想自己幸好不是猫。
不然非得炸了毛不可。
虽然客观原因是无法挣脱,但实际上不知怎的,叶洛在被拥住的瞬间,竟然也产生了一丝不想挣脱的念头。
太温暖了,而且……
叶洛隔着薄薄的睡衣,明显感觉到对方是颤抖的。
抖得叶洛也跟着涌起一阵阵莫名的心酸。
于是他沉默,任由对方将头埋在脖颈,急促地喘息着,阵阵热气接连不断喷在皮肤上,痒,烫。
忍了好半晌,直到叶洛终于忍不下去了,才动了动身子,谁知对方像害怕什么一般,又搂得更紧些,手臂肌肉都在颤抖。
叶洛无声地叹了口气,不再动了。
过了许久,那家伙终于平复下喘息,结果还没待叶洛松一口气,那人就脑袋一转,猝不及防地——
在颈侧狠狠咬了一口!
叶洛敏感部位遭遇这种对待,差点惊叫出声,张着嘴,在心里哀嚎自己是不是被非礼了。
还没得出答案,下一秒就发觉一个温润而潮湿的东西,缓缓凑到了被咬的部位——
柔软地在上方逡巡着。
叶洛鸡皮疙瘩瞬间窜起,绯红以光速从脖颈蹭蹭爬上耳根,即使没经验,叶洛还是能肯定……那玩意儿是舌头。
再忍不住,叶洛猛地一推,这回倒很容易就将对方推开了。
揉着脖子,他深埋着头心跳剧烈,所有感官都警觉起来,抖着身子朝后挪了一大截,结果后背很快就抵到了床头。
只猜到这可能是囚禁,没料到还能是囚禁py。
作为毫无感情经历的未成年人,叶洛感觉自己快疯了。
等他被这无尽的沉默折磨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咬牙想着长痛不如短痛,这才浑身戒备地抬头看了一眼。
结果就发现,对方就着被推动的势头,一动不动维持住一个别扭的姿势,眉头微皱,嘴唇紧抿,可望过来的眼神却是软的。
叶洛竟从那双眼看出了无辜,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曲着身子,像一只惨遭抛弃的大型犬,绕着主人的家转着圈。
好不容易丢掉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