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有些事情我说没有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又何苦明说……”
裴少卿望着唐无亦久违的面容无奈地长叹了声,摇了摇头表示不愿再提这个话题。
有些事情彼此皆心知肚明又何苦故意点破。
裴少卿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间问道:“我们未来之前,你可有碰到过那些身负东瀛武功的唐门弟子?”
“……并未。”唐无亦摇了摇头说道,“除了我见过一次一枚带着我名字的纸条外,还尚未见过其他有所图之人。”可随即话锋一转道,“可是,我觉得怕是有,还是不少。”
裴少卿皱眉道:“不过你没见过?”
唐无亦点了点头答道:“是的。”
明明有很多敌人,可是唐无亦却从来没见过,只能说有人提前替他清理掉了,至于是谁,答案简直昭然若揭。
裴少卿又暗自捏了捏手中的罐子缓缓道:“……陆横舟?”
唐无亦此次却毫不遮掩地点了点头。
裴少卿不禁感到有些头疼,因为即便是他也摸不透这个名为陆横舟的明教的意思,不由得说道:“无亦,虽然我不愿意多过问,但我还是要说,这陆横舟跟在你身边怕也是别有所图吧?”
唐无亦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低叹道:“没错,我本便是被他抓住,他目的不过也是机关设计图。”
裴少卿并没答话只是面上的表情一瞬间突然变得更为奇怪,更加飘忽不定。
唐无亦抬头看了眼生出月晕的月,朦胧的光映着他面上的表情缥缈地不真切,只听他轻叹了声答道:“少卿,我还没有荒唐到那种地步。”
裴少卿暗自沉吟道:无亦恢复记忆之法也只有他自己知晓,这般看来怕也是因为陆横舟,只是不知这陆横舟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面上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担心这点,而是我两个月前刚到过西域明教一趟,在那里得到的消息是——明教已经发话不再管中原的恩怨纠葛。”
“换句话说,明教已经退出了机关图之争,只是这江南之地消息似乎还尚未传来。”
“不过此事之于你,我现在已不敢断定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明教明明已经退出此番争斗,这陆横舟身为明教门徒又怎会不知晓消息,既如此又为何还要处在无亦身边,难道还别有所图?
裴少卿脑内翻翻转转又不知转过了多少个念头,陆横舟之事,叶天岚之事,又思及近日那些唐门弟子之事更是觉得脑内芜杂烦乱,一时却理不出些个头绪,烦躁之间只得下意识地抬手捏了捏眉间。
他忽然有些思念华山那片苍茫大雪,虽是寂冷但比起这江湖的繁乱又是何等的惬意闲适?
唐无亦自然不知裴少卿心中所想,但仅闻其语本就苍白的脸衬着苍白的月色却显得越发惨白单薄起来,下意识地揉了揉眉间,越是亲密的好友,这下意识的习惯便越是像恶习,惹人沾染,比如裴少卿一觉得麻烦便下意识地会揉眉,而唐无亦此番竟也学得七八分像。
只闻他沉吟道:“先不谈这些,我唯一想不通的是为何你提到的唐门弟子会身负‘东瀛’武功。”
裴少卿道:“这也便是我想问你的,唐门之中你可知有谁与这‘东瀛’扯得上些许关系?”
唐无亦撑颔沉思了片刻,摇头苦笑道:“先不说我离开唐门已久,即便我如今仍身在唐家,你也知我并不关心这般事。”
唐无亦对机关术如沉溺那般的劲头他裴少卿不是没有见过,说是废寝忘食,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已算是夸他的了,所以如今唐无亦对一个明教弟子动情这点才会让裴少卿感到匪夷所思。
“……是么?”裴少卿听到唐无亦的话后眉头并未纾解,反是皱得越发紧了。
唐无亦见此也不禁疑惑道:“少卿,可是有何不妥?”
裴少卿点了点头道:“无情与你差不多是同时离开唐家堡的,所以我盼着能从你这里听出些消息。”
唐无亦闻此不由得皱了皱眉,眉眼间隐约带上了些怒气,语气也越发生硬起来:“……少卿,虽我俩有同袍之谊,虽我已经整整十年未见无情,可我却信他的为人绝不会做任何有违道义,背弃我们之事!”
裴少卿沉吟道:“我并未怀疑他,但是我却知道他对我们有所隐瞒。”
唐无亦道:“……少卿,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裴少卿道:“我也不过只是猜测罢了。”
“这问与你之事我之前也同样问过无情,只是见他目光闪烁,怕是知道些个中缘由,却不愿与我们谈及。”
唐无亦道:“……你是说他为了维护那个人才故意缄口不言?”
裴少卿点头道:“……是的,而且我觉得这人你定是认识,这世上能让无情处心维护之人怕也是不多。”
唐无亦不由惊道:“……难道是……”
裴少卿面色凝重而严肃,点了点头道:“……虽然我手头还未有确凿证据,但我觉得这事与这人怕是脱不了多少关系。”
“……只愿无情不要为其误入歧途才好。”
烛影摇红,情语缱绻,柔软的灯光将秋夜的凄寒一并隔在了窗外,一尘不染的桌上摆着几个蜜柑,摇曳的烛光为蜜色的柑橘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暖意。
唐二抱着库伊扎坐在桌前,环过他两肋下的双手架在桌沿,认真地剥着一个蜜柑,库伊扎似乎不满这种别扭而狭小的位置,掰着唐二的手臂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