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感觉全身像被拆散了似的疼痛,股间黏腻不堪,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他艰难地蜷缩在棉被里,慢慢回想昨夜的经历,似乎是一场艳遇,然而却实在想不起来对方究竟是什么样子。
陈华书懊恼之余,只当自己是被狗咬了一口,他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留。拖着病体去李员外家辞行,李家早已打乱,少爷离奇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全家人都忙着在外面寻找。陈华书也说不清楚李梦之究竟去哪里了,所以也不愿意管闲事,收拾行囊,租了马车回京城家里了。
☆、新生活
安灵一早起床,穿上灰色的粗布衣服,从破旧的桌子上抱起一沓抄写好的账本,匆匆出门,街上的店铺还没有开门,路边的小吃摊生意倒是很热闹。安灵花一个铜板买了两个包子,用纸袋包起来,一路小跑着到他工作的地方。
与银狐逃出天山之后,两人暂时在江城住下,银狐仅剩下一只耳朵,除了吸血□气之外,毫无长处。两人想在人界生活,颇为费劲。
安灵变卖了身上佩戴的发簪和玉佩之类的东西,换来的钱买了城里一所半旧的房子,之后他在一家玉器店做了账房先生,虽然每月领的钱不多,但也足够两人生活了。
他在江城住了几个月,因为经常与各类商贩打交道,他也多少了解了外界发生的事情,比如某位县吏向圣上献了假的藏宝图,结果被囚车押往菜市口,处以腰斩之刑。据说当时围观的人数以万计,那位官吏被拦腰截断之后,肠子流了一地,一直往监斩台爬,嘴里哆哆嗦嗦地喊“冤枉”……
“大早上发什么呆?”
身旁伙计的问话打断了安灵的思路,安灵嘴里咬着包子,手忙脚乱地拉开抽屉,清点里面的余钱,不耐烦地对那伙计说:“扫你的地去。待会儿二爷来了又骂你。”
那伙计撇撇嘴,动作利索地将店里的垃圾倒出去,又用清水洒了门口的地面,转过头说:“你刚才想什么呢,脸色惨白惨白的。”
安灵不理他,用毛笔在账本上写了几个字,然后站起身从旁边的水盆里捞出一条毛巾,擦拭柜台和桌面。
他工作的那家玉器店是全江城最好的——林氏玉器店,在南北城市都有分号。生意自然也是极好的,幸亏店里的伙计多,平时还忙得过来。
林家祖上曾任过前朝首辅,如今改朝换代,林家便不在朝中做官,转而经商,虽然商人在各行业中排名最末,然而林家作为南北商行里的老大,还是享有一定地位的,就连当朝的皇帝也曾亲笔题词称赞林家子弟皆有儒商风范。
日上三竿,店里陆续来了几个客人,安灵坐在柜台后面记账,偶尔有几个相熟的老客户,他只好站起身笑容可掬的亲自迎接。
店外传来一声烈马的嘶鸣,紧接着一个穿着红色披风的青年从马上跳下来,还未站稳就高声喊:“安灵,来看我新得的一匹马。”
店里的人都不由得转过身,看到红衣青年,又都笑着说:“是二爷来了。”
安灵正将一个盛着玉器的木盒放到一对中年夫妇面前,对红衣青年笑了一下,摆手示意他先到旁边休息,然后向那夫妇介绍这玉的成色和年代。
青年一向是桀骜惯了,哪受得了这般冷落,伸手将盒子一压,对客人道:“不卖了不卖了,明天二位再来吧。”
那对夫妇也是知道林家二少爷素来的脾气,无奈地笑了笑,一起走了。
安灵眼看到手的生意被搅了,气得指着青年的鼻子道:“你又来干什么!三十两的生意被你赶走了!”
青年不屑地说:“三十两,还不够我在琉璃院一杯茶钱呢。”
安灵将账本翻得唰唰响,有心再顶几句,又担心真惹得这位少爷发火,自己连饭碗都没了,只得忍气不言。
“你这么生气干嘛?反正是给我们林家做事,就算挣再多钱,也落不到你的钱袋里。”青年仗着安灵不敢还嘴,更加得意地说。
随后他强拽着安灵的手出去,兴高采烈地说:“你给我牵马,今天我要去一个好地方。”
安灵明知不能摆脱,只好嘱咐一个伙计道:“老板来了若问,就说我被二少爷带走了。”
两人一起来到郊外一处红砖绿瓦的院落里,满院子杏花飘落,走廊上挂着鹦鹉的笼子和晾晒的手帕,像是女眷住处,然而大门外却停留着几辆马车,可知这院子里住着的并非良家女子。
林二少爷刚踏入院子,门里的小厮跪下请了安,立刻飞跑着到里面通报,不多时,一名美艳的红衣女子在一群青年男女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见到林少爷及旁边的安灵,不由得愣了一下,那女子含笑打量着安灵:“二爷,这又是谁家的小公子,我不知江城还有这等绝色的人物。”
林少爷刻意不屑地说:“不过是我家的奴才罢了。”说罢,也不看安灵,嘴里说道:“你去把马牵到后院里,好生在门口守着。”说着笑嘻嘻地邀请那女子上楼,温柔地说:“我上次差人给你送的点心,还合口味吗?”
一群人一起上楼,安灵将马牵到后院,朝小厮要了点草料喂马,然后找了一处清净的地方,将手抬起来,拔掉刚才牵马绳时扎进去的倒刺。
他从小虽不是娇生惯养,但粗重的活儿是从来不做的,所以一开始做杂役的时候,每天手都会割破擦破,如今指腹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茧,虽然偶尔还会被弄伤,但毕竟比以前好多了。
这位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