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文在前面引路,为皇帝细细介绍苏州的风土人情,重点关注了民生,表示自己还是记得皇命。后面四位大臣随行,身后跟随几个家丁小厮,一行人看上去就是一家老小出门游玩的队伍。
前面街角转弯,与先前景色便截然不同,入目所见皆是一身儒袍,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乾熙帝脚步一滞,立在街头,饶有兴趣的四下打量一番,坊间那些高高悬起的匾额提名大多都是文雅的字号,具是书画古玩店铺,还有不少的书斋,临近科考,各地生员云集。比之京城,也不遑多让。
如今天下太平,三年一次择才的科举就显得尤为瞩目。但有些弊病也逐渐显露出来,以黄河为界,举子有南北派之分,有师座传承,有……
这般一想,乾熙帝揉揉头,眉头紧锁。当年太1祖开国,因种种缘由选择了朱子理学为正统,但对于那些传承多年的书香世家,尤其是氏族来说,他们压根不认同。他此番南巡,祭奠山东孔庙,邀衍圣公,也是为了平息诸家学术纷争。
读书人的事儿,有时候比武人还麻烦!
若不是阿成太过耀眼,那他以帝王之尊耍赖,把衍圣公嫡女给弄成太子妃,就不信凭借阿成的才貌还唬不住孔家人。
乾熙帝颇为无赖的想着。
司徒文见乾熙帝深思的模样,眼眸一闪,轻笑道:“乱世黄金,盛世收藏,还得多亏父辈辛劳,小子有幸得个太平盛世!这古玩收藏如今大热……”
“老祖宗说家有三院房,再入古玩这一行,但你要是有胆入这一行,祸害了家产,别怪老爷我另选明主!”乾熙帝见人气定神闲的模样,截住他的话语,半打趣半威胁的说道,又敲敲贾赦的脑门,“听说你在金石古玩上颇有天赋?但也要玩古不穷,迷古必穷,别把老贾辛辛苦苦的血汗给祸害了,知道吗?”
贾赦老老实实的点头,跟小鸡啄米一般连续不停。
司徒文亦诚惶诚恐的称是。
乾熙帝这才满意的继续抬腿朝里面逛去。
司徒文漠然不语,落后了几步,余光一瞥大臣错愕的模样,眉头一勾。想必,这番话会很快私下流传吧。即使,他知晓如今乾熙帝还处于立志当个好父亲好皇帝的阶段,另选明主不过是句戏虐话语,但是谁叫他是皇帝。下位者喜好以有心猜无心。
他为什么作死的光芒四射,比上辈子更得名望,还去沾染军权?不过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的娶妻嘛,到时候就算他与父皇再次站在对立面,他也有足够的实力再立一国。
再立一国,而不是仰人鼻息,只唯血脉继承!
不过,如今,还是引导着父皇把科举舞弊案掐死腹中。上辈子从小打小闹的童试经过十年酝酿,造成弥天大祸,即使下令严查,可一半官员都被牵连其中,造成的损失极为惨重。
复行了数百步,贾赦看着一家书院门口众多学子吵吵闹闹,似乎发生了争辩,翘着脑袋想要去围观,可是身边隐匿在人群中的侍卫早已暗中上来,小心翼翼的将他们隔开。
“你这孩子,好奇心害死猫,没听过?”乾熙帝见人嘟嘴快挂油瓶的模样,伸手敲敲脑壳,笑道。
“可是皇……皇叔叔,看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贾赦揉揉头,正要转身离开,忽地人群中有一道朗朗的声音响起,“吾乃张凌轩,不才正是师父的唯一入门弟子!你哪来的能耐,竟敢冒我逍遥门下?!”边说那一个少年轻轻松松的提起一个学子,猛揍。
少年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雌雄莫辩的年纪,面如皎月,眉带fēng_liú,眼含嗔情,因生气,两颊生晕更显出艳丽愠色!但看似单薄的身形,若柳扶风般,但因提着一个身形比他粗壮一倍,中年大腹便便的学子,挥着虎虎生风的拳头,看起来颇有几分吓人。
这般长相,竟是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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