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有种冷清的感觉。
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的,姬容忽然想起了方才自己和姬辉白相处的情景。
姬容略合了合手掌。
之前坠楼时那种僵硬的感觉似乎依旧残留在手上——是一种他鲜少体会的感觉。
还有……
拇指不觉抚过食指,姬容看着上面那道浅浅的不注意几乎发现不了的暗痕。
山上的破落茅屋,宫中的废弃小楼,甚至一块玉佩,一道伤痕——他和他,竟然有这么多交集?
……有这么多,他早已不记得的交集……
“凤王。”一道柔和的声音忽然响起,是慕容非。
恍然回神,姬容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宫门。
从头到尾一直守在外边的慕容非走到姬容身边,低声道:“凤王,可是先回府?”
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姬容走到马车前,刚准备登车,却见慕容非已经扶住了他的手。
姬容看了慕容非一眼。
慕容非却只以为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对,不由开口:“凤王?”
被扶着的手动了动,姬容本想抽回,但最后,他不但没有抽回,反而借着慕容非的力道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等回到凤王府之后,姬容留下了慕容非。
“不知凤王有什么吩咐?”慕容非问,面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明朗,饶是姬容已深知对方品性,依旧不由得生出一种‘君子端方’的感觉。
挥去心中忽然升起的感觉,姬容一时没有説话,而慕容非也不催促,只耐心的等在一旁。
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姬容看向慕容非。
姬容确实并不喜欢慕容非,一来是因为对方心性失之阴狠,二来,却是因为对方那张脸了。
——那张和楚飞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若是寻常之人,在失去了爱之欲狂的情人后忽然见到这么一个相似的人,只怕就算不将其当做替身,也总会不知不觉的对其产生好感。
可姬容又岂是寻常之人?
故此,除了第一次之外,慕容非那张脸唯一的作用,却只是提醒他——提醒他楚飞的一切。
而这样的情况下,姬容还容忍慕容非在身边转悠,倒不得不説一声宽容克制了。
但宽容克制却并非説姬容有必要试图喜欢上对方。
“凤王?”许是姬容太久没有説话,慕容非不由唤了一声。
“慕容公子可记得我在客栈里説过的话?”姬容突而道。
“凤王説的是……”慕容非问。
“若是慕容公子后悔,此际本王依旧能将慕容公子的功劳报上去,加官进爵当不在话下。”姬容淡淡道。
稍许沉默过后,慕容非却是微笑:“若是小人的回答和之前一样呢?”
看着那张脸,姬容微一恍惚,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前些日子里那场荒唐的情事——或许算不上情事,而只能説服侍。
一种卑微的跪在地上,用嘴伺候的服侍。
再次想起,虽明知道慕容非真正的用意,但姬容还是多少有些后悔。
那一夜他之所以会荒唐的任由慕容非做那些事,一来是因为姬辉白的事始终堵在胸口,二来却是因为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挑逗让他起了恼怒之意,这才顺势的,甚至在最后压着对方继续做下去。
只是,慕容非纵有意借此换取上位的机会,他却也并不该平白做这等糟蹋人的事情。何况……
何况,慕容非除了心性之外,其他方面倒也当真不错。
这么沉吟了半晌,姬容终于开口:“慕容公子若真想留在本王身边,本王亦不会非要妳离开。只是——”
“请凤王吩咐。”虽明明白白的知道关键的东西来了,但慕容非面上却依旧一派镇静,宛若平常。
姬容点了点头:“只是,本王身边向来只留有用之人。慕容公子要留下,就多把心思花在正事上面罢。至于其他——”
稍顿一下,姬容淡淡道:“至于其他,在本王这里却是不兴的。”
恭敬的应了一声,在见姬容没有更多吩咐之后,慕容非倒退着出了书房。
方才,姬容最后话里的‘其他’所包含的东西,慕容非当然清楚——一方面是指姬容对慕容非的感觉,另一方面,却是指慕容非想爬上姬容的床这件事了。
一面警告,一面安抚……那么,是所谓的‘公平’么?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慕容非回想着姬容意思。
“‘公平’啊……”喃喃着,须臾,慕容非微微一笑:
“可若是,我要的并非‘公平’呢?”
接下来的几日,姬容除了每日去宫中请安之外,就都留在府里准备去边关的事宜。
很快,一晃十天过去了,姬容也已经准备好所有东西,只等明日出发。
夜色刚刚笼罩大地,就在姬容打算再研究一会兵书时,凤王府迎来了一位客人——一位只肯自称姓顾的客人。
“凤王,是将人打发还是请进来?”垂手立在一旁,管家开口询问。
心中隐约有了感觉,姬容道:“将人请进来吧。”
“是。”答应一声,管家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所谓的顾姓客人就进来了——正是顾青泽,一如姬容之前所想。
今日,顾青泽穿了一身月白劲装,长发简单的扎成马尾,全身上下除了一块挂在脖子上的玉石外,再无半点装饰,更配上那明亮的眼睛和溢满眼底的笑意,端的是英姿飒爽。
“原来是青泽小姐。”微微一笑,姬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