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辉白突然轻声説了一句。
姬容看向姬辉白。
姬辉白淡笑,眉间却有着浅浅的郁色:“羽国未来的大祭司、一等亲王、皇上最宠爱的皇子……这些身份本来就已经足够了。若是再加上由镇远侯带来的军队影响……便是皇兄,也该顾忌了吧。”
姬容倏然一怔。
关于姬辉白的举动,他其实也想过很多理由,但却没想过,没想到过,那理由竟是……
如此简单!
一时之间,姬容竟説不出话来。
姬辉白闭了闭眼:“臣弟既从不曾想和皇兄争那个位置,便也只好提前做一些事了。也免得今后和皇兄……”
猜忌日重。
这四个字,姬辉白説得很轻,可姬容却只觉得仿佛有千斤之重。
不知怎么的,姬容突然想起了前世。
前世里,就算姬辉白主动让出皇位,到了后来,他也确实对姬辉白……
……猜忌日重。
而如果那时的姬辉白也如现在一般,存着这样的心思,那他又该是——
姬容不觉握紧了拳头。
停顿片刻,姬辉白继续开口:“镇远侯此事归根到底……到底是臣弟不是。皇兄——”
“皇弟!”姬容突然开口打断姬辉白的话。
“皇兄?”姬辉白看着姬容。
姬容开口,他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柔和,也比任何时候都坚定——坚定得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我知道皇弟为了什么,只是……”姬容看着姬辉白,不闪不避,眼神并不冰冷,却……
却较任何时候,都更让人难受。姬辉白面上微笑,只是终究无法忽视那从心头缓缓溢出的苦涩。
姬容的声音,继续在渐渐冷了的空气中流淌。
“只是,妳我既为兄弟,这种事却是——”
姬容的眼神终于冷了些,他看着姬辉白,缓缓道:
“——断无可能!”
姬辉白唇边的微笑终于淡了。
两人既是兄弟,有些事,他便不可能不考虑。
——若是这份忤逆的心思被父皇发现了,该当如何?
——若是皇兄倾心爱上了旁人,该当如何?
——若是皇兄始终只是防备猜忌自己,又该当如何?
姬辉白一条一条的想着,然后又一条一条的解决。
若是父皇发现了,那么,他便纵用尽手段也要掌握足够的东西——足够的,让自己父皇有心无力的东西。
若是皇兄倾心爱上了旁人,那么,他总也能做一些事——做一些让自己皇兄与那人心生嫌隙的事。
若是皇兄始终防备猜忌自己,那么,他便一直帮他,帮得直至他放心为止。
可若是……
若是,皇兄并不防备猜忌,也并未爱上旁人,只是……无法接受他呢?
若是,自己的这份感情,会让对方感觉难受甚至……痛苦呢?
“皇兄……”姬辉白喃喃着开口,“我……”
我什么呢?
我真的喜欢妳?
抑或……
我真的爱妳?
姬辉白微微有些恍惚。他想了很多,从还懵懂的小时开始想,一直想到现在。
他想着,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纯粹的憧憬。
他想着,想到了自己稍大了明白后的慌张逃避。
他想着,想到了自己最终——最终……忽视不了心中的喧嚣。
然而,他还想着,想着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没有想过,要让对方难受。
若是真爱,不正是应当希求对方能够快乐?——哪怕,那份快乐并非自己所给。
姬辉白眼中泛起了淡淡的笑意,他站起身,手指抚上姬容的额角。
姬容没有动。
微显冰凉的手指顺着姬容的五官一路滑下,额际,眉梢,眼角,脸颊,唇边……
最后,姬辉白握住了姬容的手,缓缓跪下。
并未卑微,而是虔诚。
他微笑,道:“皇兄,我不强迫妳。”
帝都 凤王府
慕容非有些好奇。
姬容在晚上的时候出去了一会,并没有带上他——这当然没有什么,他还没有自大到认为姬容信任自己到做什么事都要带着自己的地步。
让慕容非好奇的,其实是回来之后姬容的态度——回来之后的姬容,没有吩咐任何特别的事情,甚至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他只是……
只是捧着一本书,然后久久不曾翻页。
若只是独自一人的时候失态也就罢了,可他还站在旁边……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慕容非暗自思索,可也没有思索多久,他便听见外面隐约传来了的‘砰——砰——’的更钟声。
没有再想下去,慕容非上前一步:“凤王,该歇息了。”
説罢,慕容非便耐心等候。
果不其然,平素雷厉风行的姬容这一次足足过了好半晌才回答:“恩。”
似乎终于回过神,姬容搁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自己开始解衣服。
慕容非带着笑上前一步,巧妙的抚开姬容的手,接替了对方手头上的动作。
平心而论,姬容虽然身份尊贵,自幼便仆佣成群,但其实并不太喜欢时时刻刻被下人围住,一些事情——比如脱衣,在大多数时候还是自己动手的。
深红色的外套被褪下,在解第二层衣服的时候,慕容非完全反射性的用指尖滑过姬容的锁骨,若有似无的挑逗着。
姬容没有反应。
慕容非却是一怔——平常这个时候,运气好一些他会被他瞪一眼,而运气不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