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去么?”宁媛仪贴身服侍的姑姑道。
“不了,”宁媛仪有些烦躁,却又説不出是哪里烦躁,“妳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呆呆就好了。”
旁边的一个丫鬟刚要开口説些什么,便被最开头説话的那个姑姑给制止了:“既然王妃想自己静静,那我们就先下去了,只是这时候王妃自个儿也要注意一点,都是……”
唇角含了笑,那姑姑不再多説什么,转身便把屋里的人给清了干净。
听了那姑姑的话,宁媛仪扯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但直至屋里的人全部走光,她的这个笑容还是没有撑起来。
有些茫然的靠在椅子上,宁媛仪分不清自己究竟在焦躁什么。
或许是近日家里母亲的担忧,还或许……或许是王爷的态度?宁媛仪暗自想着。
其实姬辉白的态度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从她嫁进来了便是那样,不亲近,也不会疏远,温凉得同一块捂不暖的玉一样。
宁媛仪抿了抿唇。她当然不是傻瓜,也明白一个男人一旦这样,便多半是心有所属了,不过……
宁媛仪的手悄然放在小腹之上。
其实……也已经足够了……
忽然,咄的一声轻响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愣然抬起头,宁媛仪只见一只常人手掌长短的小箭带着一张纸,插在旁边的柱子上,箭尾还兀自颤动。
惊讶犹豫了好一会,宁媛仪才走上前,小心的取下了小箭上的纸。
纸内只有寥寥几个字,没头没尾,来历不明,但宁媛仪却相信了,相信上面写的每一个字!她蓦的苍白了脸色,身子也微微摇晃,似乎有些站立不稳。她捏着纸张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就像是要把纸张揉碎一般。
“当——”消失了许久的更钟突然响起,声音幽幽,就像是从遥远的幽冥传来。
宁媛仪骤然清醒。再顾不得什么,她一提裙摆便急匆匆的向姬辉白的书房跑去——她要去书房拿姬辉白的通行令牌,然后……
——进宫!
就在宁媛仪因一封缠在箭上的信而急匆匆的想要想要进宫的时候,在瑾王府的一个偏僻角落里,青一正和一个黑巾覆面的人对峙。
“妳竟然还敢来——莫非当真欺瑾王府无人了么?!”绝少的动了怒,青一握着剑的手爆起根根青筋,关节处更是死白死白的,足见他内心到底是如何的激动。
黑巾人并不答话。
青一显然也没有了耐心,一提剑便直直的冲着对方胸口刺去,再狠辣不过。
黑巾人没有回手,只是不停闪躲。但不管青一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伤到对方分毫。终于,青一猛地朝旁边用力挥了一剑。
淡淡的剑气自剑上射出,劈得旁边的一丛竹子前后摇晃,簌簌的掉着叶子。
青一狠狠的冲着黑巾人説了一句话。
左右腾挪的身子蓦然僵住,黑巾人站在原地,连骤然刺入肩头的长剑都不能让他挪动半步,仿佛在刹那间被点中了穴道一般。
青一没有半分迟疑,转瞬便又把剑拔了出来。
黑巾人的身子跟着抽剑力道轻轻晃了晃,鲜血泊泊的流出,不多时便染红了衣衫。
青一上前,点了黑巾人的穴道。
并没有反抗,黑巾人一声不吭的任由对方动作,只那一双眼,在越来越黯淡的同时,渐渐流露出了一种説不出的凄凉。
“……镇远侯还有什么话要説吗?”皇宫之中,姬辉白的叙述已经告一段落了。
半晌没有言语的镇远侯冷笑了一声:“瑾王,妳都是比老夫还清楚这其中的关键了,老夫还有什么话好説?”
“镇远侯是都承认了?”姬容淡淡开口。
“承认了又如何?”镇远侯冷冷回答。接着,他复又讥削一笑,“就是不知道二皇子打算如何处置老夫?”
姬辉白看向皇帝。
皇帝向姬辉白点了点头。
“既然镇远侯已经承认,那便——”姬辉白刚刚开口,便听外头传来声音:“等等,王妃,您不能进去。”
外面的是哪个王妃……似乎并不消多説。
姬容微微皱眉,姬辉白也似乎有些讶异,而羽国皇帝则在衡量之后,示意旁边的人出去把人给领进来。
进来的,是瑾王妃。
匆匆赶到皇宫的宁媛仪甫一看见太和殿中的镇远侯,便脑海一阵空白,软软的跪倒在了地上。
短暂沉默之后,姬辉白走到宁媛仪面前,伸手去搀扶对方:“王妃,起身吧。”
似乎溺水的人看见了最后一根稻草,宁媛仪一下子抓住姬辉白的手,紧得连指甲都泛起了白色:“王爷,救救我父亲!王爷,求求您,救救我父亲!”
“媛仪!”再看不下去,镇远侯沉喝一声,“妳起来!求他做什么,头掉了也不过碗大一个疤,有什么要紧!”
有生以来头一次没有理会自己的父亲,宁媛仪只拉着姬辉白的手,苦苦哀求:“王爷,王爷,求求您了,妾身的父亲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您,看着我父亲戎马一生的份上,放过他吧,看在、看在您孩子的份上,放过他吧!”
一刹那,姬辉白的身子僵在了原地。
镇远侯的事情,到底押后了。姬辉白带着宁媛仪回到了瑾王府。
宁媛仪在瑾王府中住的院子叫做德馨院,跟姬辉白的德风院相毗邻,但自从婚后,姬辉白踏进这院子的次数,却是只手可数。
德馨院的正房里,姬辉白和宁媛仪正相对而坐。
宁媛仪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