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跳了起来:“有什么不方便,他娘的难道我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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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内,马桶盖根本没有掀起,张起灵默然地看了一眼黑瞎子,顾自走到浴缸旁边的角落里,贴着墙坐了下来。他把头无力地仰靠着冰冷的磁砖,闭上眼睛,苍白的额头又微微渗出了汗。
黑瞎子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也没了。他把声音压低:“你怎么不出去避开他?”
张起灵没有睁眼,低低地回答了一句:“吴邪已经不好骗了。”
“我早劝过你,他迟早要知道的。之前老爷子那封邮件威胁你的时候,你就该告诉他了,一起面对不好吗?现在假陈文锦的事情一出来,傻子都猜到,何况小三爷还很聪明。”
张起灵不作声,他也没什么力气说话了,豆大的汗珠沿着他愈发苍白的额头脸颊往下落,头发和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渗透了。
黑瞎子这才发现他的右手正死死地抓着浴缸底座下面的一条用来固定的水泥横杠,整个手背的青筋突起,要不是小花家的设备都异常坚固,估计这条横杠早被他给拉断了。
向来呼吸声都闻不到的张起灵,此时的喘气声却清晰可闻。但他仍然仰着头,容色平静,除了那大滴的汗珠以及过于紧抿的薄唇除外。
黑瞎子转了两圈,也实在无法可想:“要不然,我给你去搞点东西来?那个医生不是说,服那种东西可以暂时治愈一下吗?否则你发作的频率会越来越频繁,到时候怎么办?”
“你不用管我——”张起灵微弱地吃力地说,他咬了咬牙,终于把眼睛睁开,然后用极慢的速度站了起来。
“你要干嘛?”黑瞎子想去扶他,却被他挡住了。
他站了一会儿,便挺了一下背,那神色又肃穆而精神了起来。
他沉声说:“你现在马上开门,把吴邪引到客厅去,我去楼上房间躺会儿,不要让他上来打扰我。”
“这样行不行啊?问题是他根本不肯走。”
“你开门就好,他会听我的,快,我支撑不了多久。”
黑瞎子叹气着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只好走到门边,重新把门打了开来。
吴邪差一点扑进来。
“小哥!”他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你的手好冷,你满头都是汗,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我去楼上躺会儿。”张起灵回握住他的手,“你跟瞎子去客厅陪齐羽。”
“瞎子你去吧,我不去,我陪小哥。”吴邪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纹丝不动。
“吴邪。”张起灵语气变严厉了,“你陪着我,我无法休息。”
“我不会吵你——”
“小三爷。”黑瞎子在一边按住了他的肩膀,“让哑巴去休息,他不就是吃坏了肚子,你不用这么紧张。来,跟我去客厅,我和那姓齐的实在没话讲,你的棋还没下完呢。再说,他现在是重点保护对像,怎么让他一个人呆着?”
“他哪里一个人?保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他,不会有事的。”吴邪不耐烦地说。
然而张起灵却再一次低声喝道:“吴邪,不要大意。你忘了陈皮阿四的事情吗?”
吴邪一怔,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陈皮阿四也没有任何人杀他,但却死了,因为他是自杀的。
但是齐羽难道也会自杀吗?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厌世的人啊。
“好了好了,我们走了。”黑瞎子手上用力,把他硬生生拉了开去,“小三爷你要真关心哑巴,让他睡一觉,他那身子,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咱们去下棋——”
趁这个当口,张起灵已经迅速地越过吴邪,走出了门往楼梯口上去。
吴邪挣扎了两下,终于还是没有追过去,因为他看到闷油瓶动作还是很迅速,刚才抓着自己的手也很有力,虽然脸色不太好,但似乎也的确没什么事情。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还是想太多了?
最终吴邪只好郁闷地被黑瞎子带回了客厅,幸好齐羽安然无羔地坐在那里,见到他马上关心地问:“张家小哥没事吧?要不要吃几粒止泻药?这种事可大可小,最损力气。”
“他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了。”黑瞎子回答,又把吴邪拉过来让他坐在齐羽对面,“来来,你们继续下棋,我观棋不语真君子,就当学习了。”
然而,吴邪却根本没去瞧那副象棋,他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不安,愣愣地坐了一会儿,又陡然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
“我去楼上看小哥。”
“小三爷,刚才哑巴不是说他要一个人休息一会儿吗?你就不要去打扰他了,他真没事,你不知道他闷骚得很吗?吃坏肚子多难看啊,他就想保持好形象,你别管他了。”
然而吴邪并不为所动,他眉宇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不行,我非得上去不可,不然我一秒种都坐不了!瞎子,你要是非阻止我,我不但不会放心,我反而会更怀疑,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小哥他怎么了?”
黑瞎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尴尬地瞅着他笑,倒是齐羽说了:“黑爷,你就让他上去吧,不然哪有心思下棋?”
吴邪用力地扯开黑瞎子的手,“你们聊天,我上去。”
黑瞎子无奈地只好不再坚持,吴邪说得没错,自己一味阻止,反而更让人怀疑。
看着吴邪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他回头朝着齐羽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