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套上了一件薄外套,往三楼的钢琴室走去,那是她过往最常待的地方,才刚打开门,就看见简琳缩成一团待在角落。童悦关上门,打开红酒柜拿了瓶酒出来,「去楼下拿杯子上来。」她命令到。
哭泣中的简琳瞬间抬起了头来,她看见童悦坐在钢琴椅上,由上至下的俯视著她。
「三。」童悦开了酒,一面数道。
「二。」
简琳看著童悦手上的酒,又看了一脸冰冷的脸孔,才刚意识到童悦要她做什麽的时候,她就听见了对方冰冷的说:「简琳,你想挑战我对你的忍耐程度吗?」
「对、对不起……我马上去拿。」
简琳走後,童悦把打开的酒放在地上,走到刚刚简琳坐的地方。她伸手捡起过去自己用的毛毯,偶然抓到毛毯上湿润的地方,在那一瞬间在童悦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又很快的被她掩盖过去,她丢下毛毯,回到钢琴椅上。
等到简琳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上除了一个杯子外,还有一个小的醒酒器。
童悦虽然没有再出声命令简琳做什麽,但她还是自主的将一小部分的红酒倒入醒酒器中,然後又倒了一点在杯子里递给了童悦。
「拿著吧。」童悦说,对於简琳的红酒知识也没有过问。简琳点头,代替了童悦轻晃著红酒杯,让酒与空气接触的面积变大,好让酒的香味更快传出。
童悦掀开了琴盖,右手在黑白琴键上缓缓的起舞著。
简琳没有听过那首歌,但她从歌曲里感到了一阵孤寂。
等到童悦停下来的时候,她才把手里的红酒交到童悦的手上。童悦接过後也轻晃著手上的酒杯,起身让位,「弹些音乐来听听,我没说停不准停下。」她把背靠在落地窗上,侧著脸看向窗外的月光。
简琳忍著手腕的痛将几首古典音乐弹完,童悦的脸已经有些微红,那瓶红酒也几乎见底,她放下手里的杯子,随意的躺在地上,不出一会,她就已经睡著了。简琳才想著把毛毯盖在她身上的时候,却突然想起刚刚自己咬著毛毯的模样,放下了手上已经脏的毛毯,她来到二楼童悦的房间里把床上的被子搬上三楼,替她盖在身上。
清晨五点的时候,童悦就醒了,她看著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又看了看在一旁睡得极为不安的简琳,她眯起眼,才刚要起身靠近,就看到简琳比她早一步还要跳了起来,「我、我说梦话吵醒你了吗?!」
童悦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口袋里的手机一眼,「下午会有清洁妇过来,让她把被子还有毛毯拿去洗一洗。」交代完後,童悦就离开了。
下午简琳趁著清洁妇在的时候,向她要了一套床被,清洁的大婶本来还想要替她整理房间,但简琳拒绝了,她觉得在钢琴室里比任何地方都还要让她安心。
清洁的大婶很喜欢简琳,所以拉著她不断的说著童悦的事情,她说,童悦是给了她工作的好人,简琳只是笑著不接话。
那天晚上,童悦一直到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才回到别墅里。
早出晚归成了童悦的生活作息,偶尔,她会让简琳听听简恩的声音,她已经不再让简恩待在满是黑暗的屋子里,这是她的同情。电话里的简恩仍旧是说没两三句话就会哭出来的个性,简琳心疼简恩,但也只是咬牙没有出声,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出声了,童悦就会把电话挂掉,那她就会连简恩的声音都听不到。
简琳仍旧是每晚反覆做著恶梦,有时候,她会梦见她和童悦初次见面的时候;有时候,她会梦见简恩在哭喊著,更甚至有的时候,她会梦见那天下著大雨的日子,童悦高声呼喊著她的名字,而她始终都没有回头。
可是简琳知道,只有童悦在的时候,她才可以安心的睡著,不会被恶梦所干扰。
每天晚上,她会为童悦准备好一杯睡前酒,如果童悦听歌的兴致来了,她就会要她弹琴。童悦没有再弹那天晚上的曲子,简琳觉得有些可惜,那是一首好听的歌,但就是太过悲伤。
她们的生活,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然後……简琳病倒了。
作家的话:
☆、放纵 05
从接到简琳昏倒的消息後已经过了十个小时,童悦只在最初打了通电话让人把简琳送到南西那後就再也没有关心过那一件事情。
而现在,她坐在吧台旁的位置,单手撑著头,无聊的玩弄著酒杯,「一个人?」
童悦侧著头观察著说话的女人,烫著大卷的深褐色头发,事业线在低领的加持下若隐若现著。童悦没有说话,只是意义深远的笑著对酒保说:「(注)长岛冰茶,给这位小姐。」
酒保有些讶异的看著两人,「不会调吗?」童悦戏谑的说著,他看了一眼童悦,低声说了句稍等後便开始调起酒来,很快的,童悦点的东西就已经送到女人的手上,收下了童悦丢在桌上的钱後又继续调其他客人的酒。在这种复杂的地方,独善其身或许才是生存的法则。女人接下酒後并没有喝下,而是晃了几下便放了下来,「这太烈了,不适合我。」长时间的夜生活让她知道手里的那杯酒有多容易让人醉倒,但同时,她也知道那杯酒所代表的意思。她贴近童悦,用手圜住童悦的脖子,娇滴滴的拒绝饮下。
「我以为你喜欢。」童悦轻笑著,一面将长岛冰茶喝下肚,一面顺著女人的水蛇腰来回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