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华立刻走上前去,毫不客气的拽住白殇的衣领,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有些微怒的追问道:“莲他……只有一年余命……是什么意思……”
总是和白殇如影随形的毒孤,连忙走到来到白殇身后,正欲出手将菁华击开,白殇却抬起手臂示意毒孤住手。随即,迎向菁华探寻的目光,眼中满盈着悲伤的神色,微微的开口说道:“这都是我的罪过……”顿了顿,又继续开口:“莲他……一直不愿让你知道……”
“告诉我,你曾经提到的故事是不是莲……”菁华手从白殇的衣领上离开,满眼急切不安,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如你所想,我曾经说过的那个故事不是别人,正是莲……”白殇不再隐瞒的回答道,说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里却又更添了一抹怅然。
“可是,那个故事里的孩子不是活不过百日,那么莲……”即便早已猜出了答案,菁华却不愿意相信,就像为了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冀望着白殇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白殇的眼中有些湿润,将头别到了一旁。毒孤见状,便将右手放到白殇的右肩上,白殇看向毒孤关切的目光,稍稍点了点头,将左手放在毒孤手背之上。这些年来,每每看到莲的痛苦,莲的决绝,白殇都会责怪自己的年少轻狂,不自量力。比之作为莲的血亲的倾穆帝,十数年,白殇更像莲的父亲,教导莲读书识字,诗词歌赋,以及自己便不通达的为人处世之道。
“还是由老夫来说明吧……”悠然仙人空灵的声音传来,虽然悠然仙人就站在屋里不远处,声音却像不知何处袭来的一般。稍微换了口气,才开口说道:“百日之时,襁褓之中的莲,脸色白如宣纸,嘴唇乌黑发紫,呼吸若有似无,体温忽高忽低,生命垂危,气息奄奄,全然没有能够活下去的希望,除非……奇迹发生……”悠然仙人的目光望向不知何处的远方。
“所以,仙人让莲修习了不该轻易碰触的神功……”菁华说道,语气不无讽刺,一来为了邪功给莲带来的无尽的折磨对仙人有所愤慨,二来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自嘲不已。
“不是仙人的错,都是我……”白殇在毒孤无声的劝慰下,渐渐平复下激动难平的心绪,声音依然有些哽咽的开了口,说道:“都是我,是我在仙人府里长跪不起……带着莲去祈求的仙人……”
悠然仙人空灵的声音继续传来:“当时,莲只得百日,不能为其运功,只能将天倾花愁的秘籍融入其身……花愁的秘籍并非书册,而是一颗类似于药丸大小的玉石,数颗相连。花愁需要在大火之中烧上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显露原形,若是强制融入人身,便可立即生效。莲的状况必然等不了几十日的光景……只是,阴毒栖身,必须修习花愁抵御阴毒,越修习阴毒却又被侵蚀越深,除了地破荆棘的至阳,无法可解……”
“至阳的地破荆棘……在我的体内……”菁华连忙追问道。菁华记得那名神秘的黑衣女子曾经说过,地破荆棘便是自己。
“玉龙离去之时,希望能还你自由,哪怕只得半生……思量之后,老夫将还在襁褓之中的你交给乌蒙镇边的小寺庙的住持……见你和玉龙一般有着破血之症,就融了地破荆棘给你护血……地破荆棘和天倾花愁正好相反,若是融于人身,会被慢慢吸收转化,待到十数年才能完全融合,显露原形却需要在三尺寒冰之下,冻上七七四十九天……”悠然仙人的声音虽然波澜不惊,话语中却满是无奈之情。
悠然仙人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两记神功本就注定会相互吸引,纠缠不清……也许……你们的命缘天劫早在融下荆棘和花愁之时,便已结下……”
“那么,那些挖心食血之事,那些撕心裂肺的痛楚,全都……”菁华直视着悠然仙人,本来以为这样的残忍是自己和莲要破除的障碍,如今看来,这些事难道全无意义,尽头早已注定。
“治标不治本……”悠然仙人绝然的回答道:“莲的活路只有一条,将天地花棘合二为一,否则,这一次便是神仙难救……”
“怎样才能让莲修习地破荆棘,我的血我的心尽管拿去……”菁华坚定的说道。
“融合你的心血确实是唯一的解救之法,只是,此事必须要莲自己完成,而莲……若要出手又哪会等到现在……”悠然仙人的话冷漠的没有一点儿温度,悠然仙人早已知晓若是只能一人独活,不管是莲还是菁华,都会留给对方。只是,这般生无可恋的残留于世,独活之人的心痛与凄冷,落寞与孤寂,也许更甚于撒手而去之人。这一点,悠然仙人早已在玉龙公子和倾穆的身上看得一清二楚。
“菁华……真的什么也做不了……总是无能为力……”菁华突然觉得身上的力量被剥离了一般,跌坐在地。
秋日的阳光穿过繁茂的大树,透过窗户照进小楼之中,却没有人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暖意。好长一段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有楼外的秋蝉嘶鸣声声悲戚……
“雪莲公子已经稳定下来,大约再过两日就能醒来……”仲景的声音打破了小楼里静默的气氛,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走了进来。看到屋里众人的状况,才发现自己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