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贝熹一把把静如揽入怀中拽进他们要住的小院子,这院子就是冬天时贝熹住的,屋子里没什么改变,就是以前静如自己搭的床被拆掉了。
炎热的夏天,寺里倒是凉爽,开着门贝熹和静如坐在床上的蚊帐里大眼瞪小眼,静如从窗子向外看过去,天上的月亮一览无遗。
贝熹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什么也别想了,睡觉吧!”
静如摇摇头,他想到明天就要去派出所了就头脑混乱,别说睡觉了,要是能安下心都是奇迹。
“担心什么?”贝熹看静如没有躺下的意思,就自顾自的躺下了,双手枕在脑后,玩味的看着静如。
静如侧过脸去,他很不喜欢贝熹这种有些算计又好像看他笑话的表情,月亮高高挂在天上,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将大脑放空,单纯的欣赏月亮的美好,但是现在别说欣赏月亮了,连贝熹的眼光他都受不了。
贝熹用脚踹踹静如的屁股,“干嘛不理我?”
静如抿抿嘴唇,又扭过脸来,“你没安好心。”
“我没安好心?”贝熹笑,脚又踹踹静如的屁股,“过来躺下!”
“热!”
“热?冷风习习哪里热?”贝熹坐起来,微风从外面吹进来,古代的建筑集结了很多智慧,在建筑方位上有很多讲究,总是能做到冬暖夏凉,贝熹手臂搭在静如的肩膀上,“你又反性了?”
等着静如和自己说话,结果静如默默不语,贝熹也不气,他从蚊帐里钻出去关了灯,这时候月亮的幽幽光亮映衬进屋子,贝熹借着这月光又钻进了蚊帐,他拉拉静如的胳膊,“过来睡觉。”
这次静如没有反抗,他轻轻躺倒在贝熹的身边,贝熹把静如揽入怀中,静如低低的抗议道,“热”
“嘘睡觉!”贝熹双手抓住静如的双手,嘴唇在他的后颈印上一吻,“别想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
“嗯”静如轻声的应承着,他自然明白这道理,但是明白和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早上,当贝熹醒来时静如就睁着眼睛了,贝熹手指轻轻的摸摸静如眼睛下的黑眼圈,“一夜没睡吧!眼睛都红了。”
“我想去听听早课。”
“去吧!听完了过来叫我吃早饭,我要在院子里运动运动。”
“哦!”得到了贝熹的首肯,静如穿上衣服便出了院门,他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头也不是剃过的,若是外人看来一定会觉得这是留宿在寺里的香客。
静如跑到佛堂的时候,寺里的和尚已经大概都坐满了,连方丈都到了,静如看看自己这身衣服,只是找了个偏远的角落坐下,方丈咳嗽了两声之后开始了早课时间。
“今天要讲一个市井故事。”方丈说着四下扫了眼,他看到了静如坐在了角落,对着他微微一笑,“古时候有一个小城镇,镇子上有一户有钱人,有钱人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他很想有更多的儿子,所以就到佛祖面前求子,但是好久之后依然无果。这时候有一人告诉他一个偏方,说这个偏方能让他有很多儿子,有钱人自然很想试试,所以他就求来了这个偏方。但是看过之后,有钱人犹豫了,因为偏方里有一项内容他不知道该不该做,上面写着求子的仪式中有祭天的环节,而最好的祭祀品就是他唯一儿子的生命。”
方丈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他看向在坐的众和尚,大家都瞪着眼睛等着方丈继续讲故事,静如也不自觉的将身子探了出去,于是方丈又继续说道,“有钱人思考了很久,最终他还是决定为了未来不可知的儿子,而残杀自己身边这个活生生活着的儿子。”
方丈再次的停顿了,这次停顿便是这个故事的结束,没有人提出疑问,也没有人问为什么,因为当有钱人选择的时候,这个故事就已经结束了。
早课结束后,方丈把静如叫到方丈室,“昨天没睡好?”
“嗯。”静如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心里害怕。”
“怕什么?”
“怕见到他们。”
“静如,你不需要害怕,因为你没有错。”方丈说着拉过静如的手,静如手上缠着佛珠,方丈笑着取下佛珠,静如一愣,刚要说话方丈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于是静如只好沉默。
方丈把佛珠小心的拿在手里,转身打开靠墙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木质黑漆盒子,打开盒子,里面也是一串佛珠,看起来要比静如的这串老很多,方丈把这串佛珠戴在静如的手腕上,“我这串佛珠是当年我拜雪斋禅师为师的时候他所赠给我的,这佛珠当年已经跟了他有三十年了,后来我又戴了十五年,现在,我就用这串佛珠换你的。”
“这么珍贵我不能收下。”静如作势要摘下佛珠,却被方丈按住了手。
“留着,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方丈说着拍拍静如的肩膀,他深吸口气又叹息着,身为出家人本不该如此多愁,但是想到静如的身世又想到他身边的贝熹,方丈就觉得静如的命很苦。
“方丈”静如亦不知道和方丈说什么,他轻轻的抚摸着佛珠,好似能感觉到几代佛学大师的宽阔的胸怀和敏捷的智慧。
静如最终还是带着佛珠离开了,这佛珠在他的手上好像特别的沉重似的,他推开小院子的门,正好看到贝熹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