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慕容时一剑刺出去,脚下突然顿了一瞬,慕容厉长刀本欲前挡,却冲过了势头,“嘶啦”一声,将慕容时的明黄战袍撕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住手!打和!”郭逸听到这声布料响声,心中狂跳,不安感弥漫全身,他再顾不得其它,立即冲入战圈之中,一手一个将这两兄弟分了开来:“陛下,侯爷,虽说懿轩已非是往日皇子太傅,但你二人武功确由懿轩一手教会……若二位还要打下去,恕懿轩以师傅身份,门规按私斗处理,当废其内功修为!”
慕容时脸色铁青,自被郭逸拉开,他便一直低着头看向自己袍上那道长长的口子,一言不发。此刻郭逸如此说法,他才慢慢抬头道:“师傅,徒儿不敢……确是徒儿输了,师傅莫因徒儿身份而说谎!”
“陛下不曾输。懿轩看得清楚,若非陛下及时收脚,一剑刺出,侯爷非死既伤。此也是懿轩不顾两位身份,扯开你们的原因之一。”郭逸从鼻子里呼出一口长气,凝神望着慕容时道:“懿轩自知确是有些事情,有负于陛下所愿,却不曾刻意避让,是以一直心怀不安。如今你二人在满朝文武面前大打出手,陛下竟能及时收住绝招,懿轩心中,实是佩服。”
慕容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无半点火气,只轻点头道:“其实,皇弟只是心软。丞相知道,朕便不多说了。肃恭,朕欠你一个愿望,不过那幅字画,却还不归你所有。除非你能再应文试,胜过丞相亲点的头三名大臣,否则丞相的墨宝定是得送出去。”
说罢,他一脸兴味的望着慕容厉,等着看他究竟是否答应。
慕容厉顿时又成了众人焦点,许多人都知道定国将军威名远播,嗜武成痴,自幼受了太傅不少处罚,却还是重武轻文!如今,慕容时这般要求,岂非正是为难他?
慕容厉将手中长刀交予殿前侍卫,顺手擦掉额上汗渍,一双虎目在郭逸脸上扫了扫,才又看向慕容时,沉声道:“皇兄所欲,肃恭亦所欲。世人只知肃恭重武轻文,本侯今日便顺道教他们领会一番,定国将军威名源自武艺,定国侯之名,却又源于何事。来人,笔墨试卷奉上!”
说着,他便走到郭逸方才审卷的台前坐下,也不顾累得眼前发花,接过笔看了看题目,随即便扯起嘴角冲已跟过来的郭逸一笑:“这些,岂非本就是肃恭当日整理出的?看来,这出题之人,似是在偏袒肃恭?”
慕容时重重的咳嗽一声道:“那便是朕在偏袒你了?快些写罢,所有人都饿了,你打了两个时辰还不觉累么?”
红袍怪笑道:“肃恭小子一向体力不错,只不过这出题之人……咳,也确是该罚。陛下莫要袒护那人,老夫自知是谁,也愿替陛下罚他。只是此刻,还请各位先行坐下休息,待肃恭小子答完试卷,便无论是输是赢,与陛下一道移驾国宴厅去,开怀畅饮!”
第一百四十六回
闻言,众人自是又多了些期待。慕容时终又回到他那御阶之上去,也不去换身衣衫,便直接将外袍披上,望着慕容临笑道:“皇叔,你这步棋,实是下得太稳当了些。但方才,咳,方才朕虽是与皇弟尚在比试,却也一个不慎,扫了几眼,看到些幻象……想必皇叔此刻应是需得回避一阵,朕这便不强留了。但还要记得,早些回来为肃恭审卷才是!”
慕容临连道无需回避,还说既是幻象,又何来回避一说。前后矛盾之际,郭逸亦不禁扬了嘴角,却仍是站在慕容厉身边,看着他一笔一划慢慢写字,专心致志的模样,远胜当年。
慕容时轻咳一声,不再取笑慕容临,只轻道:“快与丞相送把椅子过去,看这样子,只怕是要一直在肃恭身侧呆着了。”
他说出的话,令众人一个个都掩嘴偷笑,可他自己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凤目微翕着,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这时,慕容雨突然又开口道:“皇兄,左右也是等着,不若先将师兄送的礼物打开瞧瞧?”
慕容时还未答应,红袍怪便一脸得色的扬起手中长匣,口中连说数载未见郭逸认真写几幅字,如今机会难得,要教众臣一道先看他自己所得那幅,一赏自己徒弟千金难求的好字!
郭逸已充耳不闻,他正一边看着慕容厉专心写出的字,一边回想起当年那个成天不愿好生坐上一刻钟的调皮孩子,忍不住便笑着轻声道:“肃恭幼时若有此刻一半乖巧,懿轩也不至总是打你手心了……”
这刻有侍卫送了软椅过来,他摆摆手道了谢,才将软椅移到慕容厉身边去,回首向慕容时行了一礼以示感激,这才坐下。
慕容厉偏头看了看他,眯起眼睛笑道:“若非是那般调皮,只怕懿轩心中喜欢的,还是皇兄多些。”
“好了,莫要胡乱比较,快专心写吧。”郭逸见他似是十分轻松,亦无任何不愉,这才心安理得的靠到软椅上,半闭着双目开始思索其它事宜。
两刻钟过去,郭逸刚不知不觉开始瞌睡之际,便听到慕容厉低声道:“写好了。”他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伸过手去。他原以为还在侯府之中,想叫慕容厉拉他起来,不料手上一沉,竟是一份考卷!
郭逸这才回神,忙认真查看了一番,再抬头时,望向慕容厉的眼神都有些变了:“肃恭,这些……确是你自己所想?”
“怎么,丞相大人,还在将本侯当孩子看待?此处可是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