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晃答应着坐下来,眼角瞄到墙角的一个大铁箱子,是个挺新的保险柜,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最基本的生活用具,所以这箱子倒显得有些突兀了。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回进到贾支书家里来,看这屋里冷冷清清的,他不小心就多了句嘴:“嫂子呢?”
对方顿时尴尬了,“咳,哪儿有嫂子,我这样的谁找啊。”
许晃一愣,他还真没听过村支书结过婚什么的,不禁又恨起自己这张嘴来,只能安慰道:“您这叫什么话,您肯到这种山沟沟里扶贫就是大大的好人,早晚会有人发现您的好处的,放心吧。”
“哈哈,借你吉言了。”
回去的路上许晃还在想,这贾支书跟刘诸葛那老杂毛两人差不多岁数,怎么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人和人的差距啊!
他正感叹,谁知道想什么来什么,远处一团白色的物体向他飞驰而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在柳桃儿家蹲点儿的球球。之前许晃为防那老杂毛干什么坏事,特意派这位犬特工日夜埋伏在桃园外,说起来它也真够尽职尽责,在那儿一伏不起,连许晃都差点儿忘了这档子事了,现在它突然出现,说明那边大概是出状况了。
许晃这么一想,马上跳起来跟随球球往桃园方向跑去。尽管一路上做了各种设想,然而到了那里眼前的情景还是令他大吃一惊:青天白日的,那刘半仙居然大摇大摆的在桃园里点火,王寡妇跪在一旁哭,而柳桃儿竟然被绑在了房前的大槐树上,垂着头一副人事不醒的样子。
许晃怒火攻心,想也不想大喊道:“哎!干什么呢?!”
☆、第八十九卦 治鬼十三针
“哎哟,”谁知道刘诸葛一眼瞧见他,没留神一脚踩进火堆去,顿时大叫一声跳着脚慌不择路的往屋后跑,许晃岂能放过他,大叫一声“追”,球球立马就跟阵风似的从墙上窜进去撵,许晃扒在墙头上又喊“王婶开门儿让我进去”,然后还扭着脖子往村里喊,“来人哪,快来人,喘气儿的都赶紧过来抓坏人了,”
他一边喊一边解气的要命,这老杂毛,今天非抓他个现行不可,也让大家伙都认识认识,这所谓的半仙儿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谁知他一路喊着,里头王寡妇也慌了神的喊他:“哎哟小祖宗!您快别喊了!我求求你了!哎哟妈呀!我没活路了!”
许晃正血气上涌满脑子都是宣扬正义打击邪恶,哪儿听得出来她这是什么意思,正愣神的工夫,后边早有人呼啦啦涌了出来,回头一看提着锄头举着擀面杖的干什么的都有,这村子本就不大,他刚才拼了老命的喊那么一通,没一会儿工夫整个村子全都传遍了。村长一手举着烟锅子一手提着劈柴的大砍刀冲在最前头嚷:“哪儿了?哪个不长眼的兔崽子撵到俺们村儿里来了?!先让他见识见识俺沙老爹的烟袋锅子!”
许晃一下被他这来势汹汹镇住了,心说老爹威武啊,点32个赞!往里一歪头,“在里头呢,我的狗正追他!”
“哟嗬!欺负到寡妇门前来了?!俺们村儿的寡妇是能随便叫人欺负的嘛!”
村长说着,抡圆了膀子就要撞进去,谁知里头王寡妇突然开了门,扑嗵一下跪在全村人面前,哭着往地上咚咚磕头:“呜呜呜是我不要脸!是我勾引他!村长您行行好放了他吧!这不关他事!真的!”
许晃正在瞪眼,只见屋后一人捂着屁股也窜了过来,跟王寡妇跪在一处:“不关她事!是我!是我!我招的她!你们打死我吧!”
“呃…”许晃抱着墙头,心说这哪儿跟哪儿,怎么抓坏人倒抓出一对…苦命鸳鸯的架式?——哈啊?!
没想到全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体静了一会儿,突然间爆发出一阵大笑,指着他们笑得都直不起腰来,桂花婶一路哈哈着过去一手一个拽起来,指着鼻子笑:“你们还当是旧社会了?还打死,打死你让我们进大牢啊!”
村长咂吧着烟嘴,笑得脸上的皱纹都看不见了,“你们哪!咳!以为瞒得挺好是吧?全村人儿早都知道了!怕你们臊得慌才不捅出来,还天天陪你们演戏呢,还下神,下个啥狗屁神!神都知道了,就你们俩自己不知道!”
许晃手脚并用的从墙上爬下来,拽过一个人悄悄问,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刘诸葛和王寡妇早几年就好上了,可王寡妇顾忌自己的身份怕叫人笑话,一直也不肯真正办了事,刘诸葛就等着她,从来没有过娶别人的念头,两人就这么一直柏拉图,只有在刘诸葛下神时能在一屋里偷偷说上两句话,平日里照了面都不敢递眼神儿。
“…我们就偷偷儿的,有个伴儿就好,叫大伙儿看笑话了。”王寡妇低头捏着衣角,脸红得像个大姑娘,想来平日那副咋咋呼呼的样子也不过是个表象,心里其实都是实实在在的老实人。
许晃见她说得可怜,忍不住摇头一笑,“这有啥的,你情我愿,是吧,谁也管不着这事啊!”
王寡妇脸更红了,忙摆手道:“我保证,往后肯定跟他断了,再不来往了…”
“断啥呀!”许晃急到,“今天这事既然叫我撞破了,那就是老天的意思,您二位就赶紧把事办了,省得抱憾终身啊!大伙儿说是不是?”
村长大笑道:“就是这个道理!”
村里人全都开始起哄,桂花婶也笑着把他俩往一块儿推,“老来伴儿老来伴儿,都半百的人了还羞个啥呀”
许晃也搭着旁边人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