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表面上神色自若,却也在暗中戒备,生怕这个连自己师傅都不放过的丧心病狂之徒对自己做什么。毕竟他们之间只是利益的暂时契合,没有任何别的东西维系。
谁知储鹰在离李睿还有两三步时停了下来,依旧是那种轻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蠢货“殿下要是早派我去追查,也不必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江王的手下中,唯有储鹰,敢这样和他说话。
虽然李睿在朝中的势力不如太子和靖王,乾帝更没有给予他什么兵权,但暗地里,他手下的江湖势力却不输于任何一个亲王。有风险落一个结交江湖,豢养死士的罪名,可李睿别无选择,若想有资本争皇位,他还能如何?没有母家的势力可以依靠,他只有靠自己。
“你,有比这更大的用处。”李睿叫人进来收拾了尸体,带手下退下后,他才说,可是这话,明显带着敷衍的意味,储鹰怎么能听不出来。
“哼”储鹰冷哼了一声,“信不过我是你的事,我倒也没必要为你的愚蠢伤神。”
江王握紧了衣袖里的手。
“那刺杀曹和的人,逃到了淮州,更确切的说,是进了杭州苏府,你的药人只给他留了点小伤,屁都干不了。”储鹰嘲笑的意思溢于言表,“你就是太过信任那些尸体一般的走狗才会连这点事情都查不出。”
李睿皱了眉头,“你怎么知道曹和的事的?”
储鹰看自己的“主子”,就像看个三岁的孩子,“你以为你手下的那些酒囊饭袋能瞒住什么?”
储鹰看江王欲言又止的神色,接着道,“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是如何知道那杀手逃进了苏家?这个是我的事,你不必管。”
李睿冷下眼,储鹰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沉默了半晌,李睿说,“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由你来办吧,给我查清楚,那个杀手到底和苏家是什么关系即可......切记,不要轻举妄动。”
“下午,林家要来做客。”苏锦翻了翻看了很久还是没看完的书,眼睛却偷偷瞄着正在拿抹布给书架擦灰的绣心。
“恩,是那个与二公子结亲的林家吗?”绣心随意地回答着,心里想着,似乎还有一堆衣服没有洗,被子是不是也该拿出去晒一晒才好呢?
“恩,”苏锦看绣心丝毫没有注意她在讲什么,提了提声音,“所以晚饭时,我要待客作陪。”
“哦,知道了。我会吩咐厨房不用给你准备晚饭了。”绣心以为苏锦要说的就是这个。苏锦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你随我一同去吧。”刚把鸡毛掸子抬起来的手又放下了,绣心转身看着苏锦,“为什么?”想想这问法不对,显得自己多么不情愿似的,便又说,“缺人手伺候吗?”苏锦摇摇头,“贴身丫鬟难道不该时刻跟着主子吗?”
绣心愣了,其实,除了每天给苏锦打水洗漱,有时洗衣服整理卧房外,她没做多少丫鬟该做的事情,有时候她自己都几乎忘记她还是苏锦的贴身丫鬟呢。“那种场合我去做什么?应该有丫头伺候着啊。”
明显想要赖过去,绣心不满地挑起了眉毛。
苏锦还为刚才那句丫鬟的事忐忑,她自己并没有把绣心当做丫鬟看待,偶尔摆起“少爷”的架子,也是为了开她的玩笑,谁能想到,平时冷言冷语的苏锦,居然会和别人如此相处。
“就当陪我吧,那种场合,我......我也不习惯的。”苏锦开口说了实话,不用深想也知道,必定是一场极其无聊的宴会,明着互相吹捧恭维,暗地考量着有几分利可得。那林老爷苏锦见过,一看就是极其精明的生意人。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时时刻刻得提着心,即使和林小姐成亲的不是她,可整个苏家主事却是她。想到就累啊,若是绣心能在场,应该......就不会那么无趣了。
看到外人口中威风八面的苏大当家露了怯,绣心得意起来,“好吧,可到时候我只能站在那看你吃,岂不是很委屈我?”苏锦见她答应了,一直有些紧着的心放了下来,“那,我改天赔你一顿那好吃的馄饨如何?”
绣心笑了一下,第一次见到苏锦如此孩子气,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变了些脸色,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那莺儿......会跟着二少爷去吗?”
莺儿,是她自幼便是为姐妹的,从十岁开始便一直相伴至今,初见时那个衣衫有些破旧,红着一张脸的小姑娘仿佛还历历在目,而再次出现得,便是她那艳丽妆容下冷淡的面庞。
绣心心里,一直迈不过,这道坎。
其实早就通过耳目得知了莺儿的事情,苏锦却并没有打算告诉绣心,如今看来,这做法是极对的。“不会的,你放心吧。”
雁行伤在后背,黄玉看过后把她特制的金疮药留了下来,说每隔一天上一次,半个月便能好全了。连疤都不留一道。
寒旗给师兄涂了药后,帮他把干净的白布重新缠在伤处。在寒旗看来,大师兄的天赋与勤奋无人可比,自然是他的榜样,自接替师傅的位置做了苏家暗卫的头领以来,更是青出于蓝,可是在他心里如天神一般的大师兄,居然受了伤。此伤虽不致命,却像一道裂缝,横在了寒旗的心里。
一直想开口问师兄,到底是什么人伤的他,可想想自己师兄的性子,决计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作罢。
“寒旗,你还记得,师傅说过得,关于炼制药人的事情吗?”穿好中衣和外衫,雁行突然开口问。
怎么能忘呢?!寒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