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这言语间看似不经意的闲谈,却提起了唐染和洛雨菲的亲近,这让唐染很是不安。姥姥这显然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而在刻意的提醒自己,不要跟锦鸿一样。而且婚约这时间一下子就又提前了大半年,唐染心头一颤,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应道:“嗯,染儿知道了。”
“染儿自小就懂事,姥姥都知道。”唐韵思轴间皱了皱眉,又轻叹道:“你看你爹你娘这一辈子,不也是过的也很好吗?各个叔伯婶姨,也都和睦恩爱的很,染儿定然也不会让姥姥失望的吧?”
唐韵这询问的语气,哪里是在询问,明明就是在教导。教导唐染要从善如流的学习爹娘这一辈子的安稳和气,提醒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也不一定全是不幸福的人生。即便是江湖中人自由豪迈,不论能不能碰上喜欢的人,也不见得全都能得偿所愿的嫁娶心仪之人,爱一场,纠葛一场,到头来大多数还是要听从父母之命的。
自己和洛雨菲这种关系的后果,唐染自然知道,只要是长辈问起,任是谁的哪种问法,也是不能坦白承认的。在唐韵面前,唐染即便不是惟命是从,她也总是谨小慎微的从令如流。这次也是别无选择的,回道:“自然不会。”可即便是唐染嘴上应了,心里也难免失落惆怅。自己爹娘这一辈子,别人只看得见夫妻和睦的外表,他们内心里的不满和挣扎,又有谁看得见?也许,在别人眼里看来、心里想来,这样的夫妻和睦,已是胜过很多争吵矛盾的夫妻了。
唐韵瞥了唐染一眼,极有深意的,说道:“嗯,这样也于大家都好,生离,总比死别强。”
唐韵这话说的轻松极了,一个关乎生死的要挟告诫,也能说的这么闲话家常,轻松自然。
☆、第四十章心语微澜
唐染脸色有些发白,表情也生硬的不太自然,一直强作镇定的掩饰着让自己心虚的事实。她忍住心惊和慌张,镇定的点了点头,也渀若唐韵说的真是句晚上有没有吃饭,今天累不累,冷不冷之类的家常话语。刚刚唐韵提起唐染和洛雨菲的事情,若说是提醒,那么现在这句话,可真算的上是赤、裸、裸的警告了。唐染此时还不明白姥姥的用意,那可真是白活了,不论姥姥知不知道自己和洛雨菲之间的真实心意,她都已经怀疑了。她这是提防自己,提防自己会跟锦鸿一样,她怕自己也会叛出唐门。
想到方才来时外面已是刮起了阵阵小风,唐染静静的看着窗子的方向,听到渐渐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点声,她好半天才努力的冷静下了情绪,道:“真是风无向,雨无常,方才还好好的天气,这会子刚入夜就飘起雨来了。”说完又平静的看了看唐韵,道:“姥姥若是无事,就早些休息吧,染儿也想早些回去看看今早涟薇送我的牡丹盆栽,沛若不在、水云粗心,我怕她忘记搬回屋子里,那花怕是要被这风雨摧残了。”
见唐韵点了点头,唐染起身时,又道:“涟薇还送了长笀花,姥姥喜欢红色,明儿个我叫水云舀到姥姥这来,正是花开的好时节呢。”
刚刚唐染说的是花,还是以花喻人的说给唐韵听,改变不了的事情,唐韵不愿去多想。无用的事情,多想也只会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又何必去自寻烦恼。见唐染行了礼要走,唐韵又叫住她,叹道:“年关将至,年后又要准备成婚的事宜,染儿就不要再出门了吧。往后成了亲,也不能总回娘家了,现在可要在家里多待待,免得家人们日后总念想又见不得面。”
唐门到剑门也算不得太远,可毕竟是成了亲的人,有道是嫁夫从夫,再加上距离的限制,自然是比不上在家里的时候自由随意。现在已是一月下旬,而这一年的年关,也是较早的,二月三日便是大年初一了。
“是。”唐染应了声,才脱身出了屋子。小丫头舀了伞来给她,唐染接了伞,却没有要撑的意思,就想这么一路淋着细雨回云楼去。
屋外淅淅沥沥的冬雨轻轻淡淡的,就像是唐染的忧愁,可淋在唐染身上的雨,还是一直凉到了心里,是痛心刺骨的冰冷。
唐染听得见唐韵说出来的话,却听不见唐韵的心声,可唐韵的心声,其实唐染都懂。在唐染走后,唐韵却还是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染儿啊染儿,不是姥姥多心,也不是姥姥无情。姥姥也是不想看见你走上他们的老路。毕竟这种事情,是家法礼法所不容的。有道是无规矩不成方圆,要是不严加管教你们,全都放任自由的话,我们偌大的唐门,又何以成规成门?偏心袒护,如此的行径,又何以信服于众?
一晃七天,已是小年夜了,晚上大家都去门主那请了安,坐了会闲话家常,便都三三两两的回去守岁了。这些年来,唐染都是和唐玥等人一起在雨阁守岁的。
唐玥、唐钰、唐染都在雨阁,没多久同辈的几个兄长和弟妹也都来玩了会才回去,唐桦要留在这缠着唐染她们,倒是没走。
想来是因为唐锦鸿不在,大家也都挺安静的,虽然唐锦鸿也不是个开朗的性子,但往年唐锦鸿也会跟着唐染一起守岁,只是从今往后不会了,而且这也是唐染在唐家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了吧,这年过的,相当闹心。
从大年初一开始,一连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