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王呢?”李治问。
“霍王正过了玄武门,相信很快便到了。”武三思回。
武则天看了一眼面颊微红的李令月,笑道:“太平今日怎喝了这么多酒,小脸儿红扑扑的便让本宫想起了小时候的你,天皇,你说是不是?”
李治眯了眯眼睛笑道:“正是正是,朕如今还记得抱你时候的情景呢,若是你姐姐没死……”话说到此处,李治立即噤声,余光往武则天那边望去,但未见任何的异样。
安公主之死,一直是个谜,也是众人心中难解的心结所在。李治此刻旧事重提,无意间暴露了他的心思,他终究对安公主之死有所怀疑了。
“父皇母后,今日中秋佳节,举家团圆,君臣同乐,太平也是有感于怀,故而贪杯,还望母后父皇勿要责怪。”李令月站起端着酒杯对着李治武则天道,说完了冠冕堂皇的话,立即转了语调,一挑眉毛略带娇嗔说,“等会儿那霍王叔父来了,太平可就要挨罚了。”
“身上的病不见得好便少喝一些。”武则天道,目光越过李令月,深深地望了她身后的上官婉儿一眼。
“霍王到!”宫外有人通禀。
“啊,他来了,不好不好。”李令月立即回到座位端正坐着,一边吩咐暗香打扇降去脸上红晕,其动作之迅速,神情之慌张,顿露小女儿姿态。
看着李令月主仆紧张的模样,李治心情颇好地大笑,“好一个太平公主,不怕朕和你母后,反而怕你霍王叔父,如今你既怕他,他越是赶巧到了,浑身酒气怎能躲得了他的鼻子,你呀,就等着挨罚吧。”
众人都听得出,李治这段话表面上是责怪,但语气之中不乏宠溺之情。
李令月俏皮地吐吐舌头,继续让暗香扇着。
这一切落在了上官婉儿眼中,方感慨太平公主实在了得,怪不得能够讨天皇天后宠爱,不单是因为她出生的及时,也因为她非同寻常的聪明智慧,在外人面前你或许要保持你公主的强势,但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做一个撒娇的小女孩永远安全的多。
李元轨终究还是来了,他长着青色的胡须,头发也都是黑色的,让人看不出他已经年过花甲。手上厚重的茧展现战场的厮杀,稳健的步履让人觉得分外安妥,粗糙黝黑的皮肤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风沙,李元轨这一次回来,便要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
“微臣参见天皇天后,万岁万万岁!”
李元轨的到来,正式拉开了中秋晚宴的帷幕,他和天皇天后畅快地聊着,偶尔也和李令月打着趣,说着边塞光怪陆离的故事。李令月小时候最喜欢听这些,见到了久违的叔父,自然是打从心里尊敬的。
趁着歌舞间隙,李令月回转过身,对着身后三人道:“都准备好了么?”
张天和萧景同时应道:“好了。”
婉儿一愣,不知道他们说的究竟是何。
李令月睨见了婉儿的诧异,但并未有要解释的意思,重新回头,便看见贺兰敏之举着杯子笑意盈盈地对着自己,李令月重重放下杯盏,丝毫不领贺兰敏之的意。
“总有一天我要将她拿下。”贺兰敏之低声笑道。
“贺兰兄,那可是太平公主呀,你都动主意怎么都动到她身上去了,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大美人伺候着么,我还奇怪你们家老祖宗怎么不管你了呢,原来是请旨了天后办成的事,也不和兄弟我说一声沾光呀。”武三思靠近贺兰敏之道,眼睛睨着他身边的美人儿,但那美人儿完全不为所动。
“张娃姑娘,如今有贺兰兄护着,见你一面是越发的难了。”武三思不无遗憾道。
张娃睨了他一眼,默然的饮下一口酒。
“贺兰公子,我去准备了。”
贺兰敏之一挥手道:“去吧。”
“我听说晚上有歌舞助兴,前面的这些庸脂俗粉看的我都厌烦了,原来还有张娃姑娘压轴,如此,三思可算能大饱眼福了。”武三思拍着大腿道。
贺兰敏之道:“你瞧那窝囊废李显在盯着谁瞧?”
武三思一回首,笑道:“还不是瞧着那上官婉儿,一个掖庭的宫女。”
“哦?”贺兰敏之略微蹙着眉头,视线往李令月身后的上官婉儿那望去,她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穿着毫不起眼的衣服,长相还算过得去,只是与身边的人一比,稍微欠缺了几分味道。“怎么会看上她?”
“我也不甚理解,不过——”武三思替自己满上酒,啜了一口道,“不过,人是李显从井底救的,还是上官仪的女儿,颇得几分姿色,听闻很有才学,据说连姑母都喜欢的紧,若是得了也并无坏处。况且,李显难得能在他人面前英雄一回,与其说是喜欢这位宫女,不如说是这位宫女的娇弱满足了他作为男子对勇武的需求。”
“是么。”贺兰敏之听罢,勾嘴一笑。
婉儿跟着张天和萧景退下,来到了宫门口,不明状况的她情急之下拉住了张天道:“公主要我们准备的是什么?”
张天也是讶异,皱眉道:“难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