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报仇?”应竹笑他:“也不用盯得这么紧吧?”
“啊?哦哦哦……”顾云山轻咳了一声,赶忙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仇鱼”,略有些尴尬地低了低头,咬了一口。
跟鱼有仇,但是跟好吃的没仇。鳜鱼肉多刺少,被应竹炮制得外边酥脆里边软嫩,又因着用剑在两侧横削了几道抹了调料,也入味得很,偏生这鱼不曾开膛破肚,内脏都是从腮部绞出来,吃起来更是汁水四溢,鲜美异常。顾云山这些年也出入过不少口碑与口味俱佳的酒楼,却觉得那席上珍馐,都比不得这乡野间应竹递来的一串烤鱼。
应竹忙活得差不多了,便也坐在一旁的青石上拿了一串来:“好吃吗?”
“我舌头都要吞下去了!”顾云山笑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木头签子,扎进地上,又拿了一条来:“在燕来镇,我就晓得你厨艺好,却没想到这么好!”
应竹认真地剔了鱼刺,答道:“我在家中常帮阿姐做饭。”
“你回家去,家里人还好吗?”顾云山随口问道。
“都挺好的。”提起家人来,应竹面上又露出些许笑意来,“秋子的手艺学了我爹七八成,过年时忙得很。阿娘身体也十分健朗。”
顾云山点头道:“真好。真武山每年过年都很热闹,香客很多。偶然也会随师父师叔们下山去做法,累人得很。”
两人闲聊了几句,将鱼分而食之,日已过午了。和暖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腾起融融的暖意。应竹吃得餍足,懒洋洋地半靠着青石坐着,用木签扒拉了木柴灰烬,将那火堆掩了。顾云山忽地止住了话头,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好一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应竹有些莫名。
“你别动。”顾云山说着,凑近了些,舔了一下他唇畔,“有一点油星子。”他声音很轻,像山腰缭绕着的云霭,沉浮不定。他面壁时只觉得心中沉静,可这时也不知怎么地,他看着应竹的脸孔,看进他漆黑如墨点的眼瞳,竟觉得心跳得愈发快了。焦渴的yù_wàng在他喉咙里滚了几个来回,终化作一个绵长的亲吻。
应竹怔了一怔,既而伸手揽住顾云山的脖颈,他比顾云山想象的主动多了,甚至还微眯了眯眼睛,与顾云山的舌头毫不相让地纠缠。
“你又要走了么?又快要三月了。”顾云山低声问道。
“先不提这个。”应竹稍稍平复了一下错乱的呼吸,又吻了上去,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了似的,手开始在顾云山的背脊缓缓摩挲,屈膝去蹭他胯间,动作生涩得很,轻一下重一下的,饶是如此,也扎扎实实地将顾云山的欲念撩了起来。
“你哪里学来的花招?”顾云山抽了口气,赶忙制住他作乱的腿脚。
“不对吗?”应竹顿了一顿,理所当然答道:“我找了个空挡去了趟……嗯,青楼,掏钱雇了两个人做给我看的。”
“……”
“你上次说想干我,我回去想了想,还是得知道怎么干,才好配合你。”应竹偏了偏头,问道:“我被他们合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