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九月笑了起来:“有。我已经托人送回市局化验去了。经过你的提醒尸体在送走之前,尸检人员有检查过他们的口腔与鼻腔,可以断定蛇毒确实是因吸烟进入身体内的。”
“昨晚,老马他们……”邹清荷眼巴巴地看着尹队长。
尹九月敲了敲棺材:“你放心吧。老马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期了。”
“脱离生命危险期?他伤得很重?”邹清荷着急道。
尹九月干干地咳嗽了一下,有些话真不好说出来,可是这孩子跟老马的感情不错,加上眼前的案子他帮忙很多,瞒着他也不好:“这个啊,他中了弹。子弹击中了他的腹部与大腿,流了不少的血。我离开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做完了,他人还没醒来,有特别护理在照顾着他,也通知了他的家人,估计这时候已经到了。你不要太担心,他会没事的。他的身体强壮得很啊,我以前也受过致命的伤休养几个月也就好了。”
“……昨晚,在我们走后发生了什么事?”邹清荷叹了一口气,寻思着要去医院看老马。
“我们刑侦队昨晚设伏的人连我在内只有五个。两个人埋伏在洞里,三个人分散在沿途的路上。你们离开之后,跟踪在你们后面的老季、老马与洛累阳这三个人并没有马上行动,反而藏在灌木丛里不动。大家都耗着的时候,我们这一队人中有一个沉不住气,不小心挪了挪脚,踩断了一根树枝弄出了声音。那时,我是埋伏在山洞里的……具体怎么发生的也只是听他们口述的。这个人弄出声音之后,最接近他的老季突然朝他开了一枪,打中了他的右手臂,他的手枪脱手……离他不远的另一个同事也就回枪反击。老马朝天开了一枪,说了一句:‘大家都住手。’不知道是谁,打了他一枪。这时一直躲在他身后的洛累阳搬了一块石头砸伤了老马,抢了他的手枪,对准老马的腹部就是一枪……洛累阳抢到手枪之后对准我们的人射击。从第一声枪响后我跟埋伏在洞里的同事就往出事的地方赶过来,混战早就开始了。我击中了洛累阳的右手腕,老季的子弹用尽这才结束了这场混乱。由于天黑,屏障物多,我们这边的同事受的伤不重。老马伤得最重,其次是洛累阳……至于老季,他虽然伤得不重,可大脑好象出了问题,人有些呆呆痴痴的。”
“大脑出了问题?”邹清荷不解地重复道。
“我听说,老季看到罗队他们死后的惨状曾经对你开过枪。”
“是的。”当时,邹清荷吓得不轻,子弹在耳边掠过的瞬间他失去了行动的意识。那一次邹清荷算是体验了人在危机时会吓得脑袋一片空白。
“医生根据他综合表现,认定他的精神在那时就濒临崩溃的边缘。”
“可他之后的表现很正常啊。”邹清荷有注意过老季,之后他的行动与说话都很正常,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可能是他下意识里强制自己正常吧,也就只有一根弦的精细吊着他的神志,也就在昨晚这根细弦崩断了。毕竟他跟罗队他们的交情与老马的不一样,他们同事多年感情更深一些吧,见到那样的死状,留下难以磨灭的精神创作也不矛盾。而且,我派人调查过老季的财务现状。他的收入与支出不平衡。”
“收支不平衡?是支出大于收入吗?”
“嗯,有些钱来得不明不白。以他家的经济能力与他的薪水是不可能供得起他那没有上班的老婆与在读书的儿女大手大脚的消费。
他还供养着一个弟弟读书……除了他,罗队与其他已死的几位警察也都有这个支出大于收入的现象。也就是说,他们这队人在某些方面手脚不干净。”
邹清荷沉默了。
尹九月苦笑:“这整个案子……还有昨夜发生的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写这份报告。”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黄、姚两人各打了一个冷噤。黄随云不以为然道:“照实写上去啊。”
“你们还是学生,不懂。社会性的东西很难划分界限。”如果把罗队他们在徐宅的活动公布出来的话,这无疑是警队的污点。他们的死也得不到人民群众的同情与谅解,甚至有可能引起一场警察内部的大清查……这对他们的家人来说,对警队的同仁们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黄随云一撇嘴,冷笑道:“你只是一名刑警,又不是社会学家,管它什么社会性的。你只需要把你查明的真相如实地公布出来就好了。不要以为白色的职业,人就是干净纯白的。是非对错存在真相的背后,欺瞒本身就是一种恶劣的品质。我还以为你是独特异行的好警察,也不过如此。”
尹九月被他的话呛到了,不由得歪嘴咧齿感叹:“年轻真好,黑白分明的最是容易热血沸腾激动浮躁。我早过了这个年龄段。我是生活在社会群体里,身上少不了社会性这个属性。”
“你到底多大了?”姚风好奇地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这位尹队长一副痞子模样,身上完全没有邹清荷的柳大哥那股子正气凛然。
就算他在烦恼也让人觉得不够真诚,有股子假惺惺的味道在里面。他没有黄随云那么愤青,家里已经有了那个在文革时代大洗涤下幸存的爷爷,对所谓的社会性早就不感兴趣了。
“我,多大了?”尹九月啼笑皆非,虽然他的年龄并没有保密的价值,可被少年们直接询问还是第一次。这少年侦探的同学们个个都怪啊。“明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