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军医抬起头,轻声回答:“皇上,南韶缺少药材,小人们这里只有普通的退烧药,怕是无法根治大人的症状啊。”
君逸之猛地皱眉,的确,南韶缺少药材是普遍都知道的事情,附近国家只有西煌国地大物博,药材自然不缺,但是南韶目前正在和西煌打仗,怎么可能跑到他们的地界去买药?
忽然,一个人选冒入君逸之的脑中,不是说抓来之前是和军医一直待在一起的吗?不是说自小便通岐黄之术吗?他一定有办法能救萧子卿,因为没人会比西煌人更了解西煌有哪些药材!
说做便做,君逸之连忙转身往外走去,来到地牢之外,那抹白影正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似乎是在休憩,他命人打开牢门,快步走进去。
“你又来做什么?”温沐言被开门的声音吵醒,朦朦胧胧之中看见有人走进来,定了定神之后,发现是君逸之,便冷冷地问道。
“你是不是会治病?”一开口就来了这么句没头脑的话,温沐言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后又猛烈地摇头,瞥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我不会。”
君逸之见他点头,便是喜上心头,接着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朕和你做个交易如何?若是你治好了一个人,朕便保你在南韶军营之中衣食无忧。”
温沐言摇头,“我为什么要治你们的人?”
“你!”君逸之见他如此,便是一个气急,接着他抬手叫来几个士兵,下令道:“把他给我带出来。”
温沐言勾勾唇角,又要对他动刑了吗?几个士兵上前来架着他出去,越走越往外,完全是要出去的样子,正当他疑惑之时,君逸之带着他走出地牢,又走了一些路,来到一个帐篷外面。
“若你能治好他,朕便实现诺言,让你衣食无忧。”君逸之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认真地说道,接着将温沐言一把推进去。
温沐言正纳闷着,忽然被推进帐篷之中,他定了定神,一眼看见坐在床边之人,以及躺在床上之人,不正是那日来看自己,并给了他水喝以及退烧药的两个人吗?
“你们……”他看了看两人,有些愣住,走近一些,便看到床上之人面色潮红,显然是在发高烧,出于学医的本能,他转头便问道:“人都烧成这样了,你们怎么不给他吃退烧药?叫我来做什么?”
若是其他人,温沐言铁定了心不会救,但是是这两个人,他便有些犹豫了,倒不是说他们对他有多大的恩惠,只是他不愿欠了南韶国任何人的情。
君逸之闻言,挥退了帐中所有的军医,走过来淡淡地说:“南韶药材少,普通的药不能用在他身上。”
“为何不能?”发烧感冒之人,不吃退烧药还能吃什么?
“因为他有孕了,普通药怕伤到孩子,但是南韶缺药材,又没有其他药可以缓解。”君逸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实情说出口。
温沐言闻言愣住,有……有孕?!
他转头看向床上的男子,即使盖着被子,也能看到腹部的被子隆起一个弯弯的弧度,他转眼又想到之前在地牢中,床上之人起身时腹部有些膨隆,他以为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病,没想到却是怀孕了!
可是,男子为何能怀孕?
温沐言眨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之人,轩辕尘转头看他一眼,虽然眼神还是冷冰冰的,但是明显能看出那其中所包含的焦急。
“治好他,朕决不食言。”君逸之走到他面前,认真说道。
温沐言攥着拳头没有说话,他太震惊了,男子居然也能怀孕,简直闻所未闻!不过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犹豫,他并不想救南韶的人,但是更不想欠南韶人的情。
沉默半晌,温沐言抬起头来,轻声对轩辕尘道:“二位公子予我有情,今日温沐言将此情还给你们,以后互不相欠。”说完,他走到床边,探手搭上萧子卿的手腕,细细地诊断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直起身,认真道:“你们说他有孕是吗?我倒是知道一种草药,退烧很有效,对怀孕的妇人也无甚伤害,男子应该也无事。”接着,他说出了那一味草药的名字,并指明只有西煌的边界才有。
君逸之一愣,随即派人出去采药,虽然草药在西煌边界,但是为了床上之人,他必须要为他采到。
温沐言探手又试了试萧子卿额头的温度,触手一片滚烫,也不知这样烧了多久,怀孕之人切记要好好照顾,也不知他们怎么会让他着凉的。
又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士兵将温沐言所说的草药采回来,他随即让人赶紧去将草药煎成药汁,并嘱咐了煎药过程中的注意点,几个士兵下去煎药,半个时辰后将滚烫的药汁端了上来。
温沐言接过药碗,将其放在床沿后对轩辕尘说道:“等它凉一会后趁热喂他喝下去,这是西煌国的秘方,怀孕之人都可以服用,你可以放心。”
轩辕尘点点头,低声回答:“多谢。”
待药冷却些后,轩辕尘小心翼翼地扶起萧子卿无力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胸口,接着用勺子慢慢地给他喂药,冷峻的面容面无表情,动作却极尽温柔。
萧子卿无意识地吞咽着,有些许残渍流到嘴边,都被轩辕尘用干净的帕子抹去,一碗药喂完,已是两刻钟过去。
轩辕尘扶着萧子卿慢慢躺回去,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慢慢的,他感到他的手不似之前那么滚烫,转眼日暮降临,萧子卿的高烧全然退去。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