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是沐道长!”
叶榕大喜过望,曹煜却惊诧异常,先一步迎上那飘然而下的霜白道袍,将来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怒道:“怎么回事?谁让你来的?!”
沐辰风瞥一眼他写在脸上的惊怒交加,又看了看他身后狼狈地意气风发全无的叶榕,粗略抱拳道:“我接到你亲兵的求援。”说着就摸出块令牌扔给他。
曹煜接过来后赶紧将那令牌一番研究,末了咬牙:“这是我的亲兵令,但我没有派人让你来!更没有向瞿塘峡求援!”
瞿塘峡与白龙口捆在一块处,千里调兵不如就近取舍,就算澜沧城守不住,退守苍山也不是不能。
不仅曹煜,叶榕听了心里也“咯噔”一下,曹煜身经百战,这种舍近求远的事他决计不会做,遂望了眼没有总是表情的沐辰风和他带来的人,后怕地朝曹煜道:“你瞿塘峡没事吧?”
“统领放心,我只带了几十精锐,瞿塘峡——我自有安排。”沐辰风难得保证,还说得斩钉截铁,听那二道大门一声轰鸣,又飞快地示意,“解围要紧。”
曹煜本在迟疑,听沐辰风冷声一语,瞬间将那令牌握紧,神色一凛朝他正色:“辰风,你懂得打唐门么?”
“什么样的?”沐辰风面色未改,却明显严肃起来。
“女的。”叶榕不耐烦地插嘴。
曹煜回头瞪他一眼,而后轻咳一声,朝沐辰风飞快地补充:“天罗诡道,老手。”
沐辰风听罢微微颔首,目光一抬越过断壁残垣看向门外的箭塔,掂量着道:“火力密集,你可有办法骗她出机关?”
“我试试。”曹煜回答略有犹豫,枪杆一握,又道:“得手时间不会很长。”
沐辰风得了他的肯定,几乎同时点头。
两人曾在瞿塘峡配合作战,短短数语已交换了全部意见,叶榕看着也不禁有些佩服,忍不住插嘴道:“你们别忘了,她前面还有一大票恶人和一大堆车。”
“对。”曹煜转头朝他报以肯定的眼神,“你的火雷呢?”
叶榕听着茫然,快速一想也大致明白过来,抬手点出火雷的位置,又招来随侍将城门加固,又指挥将仅剩的战车箭塔傍着门左右排开。
叶少爷素来金贵,一番安排,那裹住全身的金色披风便时不时渗着血,但他到底身为城主始终从容不迫,余下的浩气盟人见此也稍安心了下,狼藉一片的澜沧城有条不紊地进行防御。
曹煜点了人数便将二道门打开,先轰一波打头阵的恶人,口哨一响骑上战马,挥了天策府引以为傲的战八方枪法突围到石桥之上,而后按了马横了枪杆落地,当头一喝拍出龙出海似的沧风逐月,桥上因后撤躲避箭塔、堆在一起恶人便被他那柄泛着森幽冷光的精铁枪扫下了悬崖。
沟壑深处惨叫连连,曹煜落马又上,带人一口气冲至对岸,身后的战车隆隆开出、朝着恶人的投石车猛烈开火。沐辰风所带的人与澜沧城余部已给叶榕编在一块儿,趁着火并之时倾巢出动,当即在损毁的一道门内展开恶战。
霜戈堡主盘发而银甲覆面,高挑的身段穿了一身黑红。她本已端着弩挪到城内,见浩气势如破竹、直冲而出便警觉地后撤,机关一落挥手让人往前填,但从浩气身后腾空而出的白衣道长已轻松落到她附近,面容冷峻、剑闪紫辉,往前一步已进射程。
霜戈堡主惊觉危险,几乎本能地放弃交火,身形一转就落到才放下的机关处、堪堪射出一支利箭。
不料那弩还未再填充架起,城内的浩气天策已经弃马突进过来,两三下干掉她面前的恶人,又将围拢的敌兵迅速甩给身后的部下,枪头直接指着她祭出霹雳惊雷般的杀招。
沐辰风移步至墙根铺下气场,几乎数着数解决了靠近的恶人,点杀完毕再看恶人炮姐,却见她左闪右避躲着曹煜的枪法,就是贴着机关范围不出,哪怕曹煜佯装弱势逃开几步,她也欣然等候,调出暗藏杀机,手里的□□指着他的方向,只要他靠近,她便立刻出手。
门外的战车又增补了两辆,拖下去只会对恶人有利,曹煜深知炮姐有备而来、武功不弱,不到万不得已不敢以命相搏,互相试探来回,偏偏叶榕已坐不住,自那城墙上一跃而下,提了重剑就往炮姐头上劈。
唐门被他意外的突进所惊,端着的弩指向他金黄掺血的耀眼身姿,手指一响架起重弩朝着门内方向火力全开。
曹煜当即爆了句粗,枪杆一转扑过去替叶榕挡下一击,叶榕忽然收势,重剑一扔,反手抓了曹煜后退,这一退便直接摔在了地上。
“叶榕,你快给我闪开!”曹煜忍不住吼了句,撑着□□起身,扭头便见炮姐追了出来。
沐辰风几乎同时轻盈踏足,等候多时的剑招并了剑气朝唐门推出,只听一声脆响,炮姐的肩甲便给撕裂开来,曹煜适时补上一枪,她便膝盖一弯跪倒在地,机关霎时哑火。
炮姐不得已咬牙隐身,走几步便扶了门框在远处出现,立刻有收下上前搀扶、且战且退。
曹煜没来得及追击,门外一声轰鸣,随着外围的彻底崩塌涌入大批恶人,霜戈堡丝毫没有因堡主的受伤而减弱攻势,似乎一定要来个你死我活。
沐辰风不急不慢挡在爬不起来的叶榕面前,重新划下剑气气场,无不遗憾地道:“叶城主,你找机会先行撤离。”
沐辰风统共就没与他说过几句话,叶榕听了一愣,在心里重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