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猝不及防地被拉到居中的位置, 窦驰眉头微蹙, “臣并非……”
“好了,窦夫子!不要再说闲言了……”敛袖在居左的位置前站好, 余慕娴朝着满脸不耐的楚临渊拜了拜,“圣上,不知您今日召臣等来为的是……”
“嗯?”瞪着懵懂的眼睛与余慕娴打个照面,楚临渊起身凑到楚玉姝身侧, 扯袖道, “皇姑,寡人倦了,咱们还是去逛园子吧……”
“圣上!”见楚临渊不过片刻功夫便生了玩闹的心思, 窦驰恨铁不成钢道,“圣上,‘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您可断断不能忘了先帝的重托呀!”
垂目听着窦驰与楚临渊说道经文, 余慕娴抿抿唇, 只是望了楚玉姝一眼。
似乎察觉到余慕娴在望她, 楚玉姝淡笑着一扬眉, 恰好四目相对。
“殿下, 臣以为还是以国事为重……”不将楚临渊放在话头,余慕娴转足朝着楚玉姝拜了拜,“圣上年幼,许不知国事家事何事为重,但臣以为,国有殿下,足矣……”
“余夫子!你这又是在说何处的话!”甩袖起身,窦驰指着余慕娴的鼻梁道,“你可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先帝就在天上看着呢!看着呢!”
“三弟——”出手将窦驰拉住,窦方讪笑着与楚玉姝道,“臣附议余夫子所见,臣亦以为,圣上年幼,可以慢慢教……但国事不可托……臣恳请殿下以国事为重,允圣上去一旁小憩!”
“皇姑……”听出跟前的三个夫子有两个许他去游园,楚临渊晃了晃楚玉姝的袖口,嬉闹道,“皇姑,您就许了寡人吧!自寡人登基以来,寡人还没去园子玩过呢……”
“贪玩儿!”锁眉将楚临渊的手拉离自己的袖子,楚玉姝摆出一副训人的模样,“圣上,您日后是要统摄八方的,怎能一天到晚游玩?先帝将您托付给本殿,可不是要本殿来替你打理河山……虽然遗旨上有言,您二十岁前不得亲政,但国主的权柄迟早是您的……你可莫要被那两个不成器的夫子给愚弄了……这天下明白人少,窦夫子才是当真为你好!”
“可寡人就是想去逛园子呀!”赌气般端立在楚玉姝跟前,楚临渊甩袖道,“母后欺人!”
“圣上……”见楚临渊竟是当众与楚玉姝作难,窦驰面色一变,“您可莫要错怪了长公主的心意……”
“心意!心意!你们都只在意皇姑的心意!何曾顾及寡人!”仰面将窦驰顶上一句,楚临渊愤愤地踢了一脚跪在身旁的宫婢,“兰香,随寡人去逛园子!”
“呃……”抬头偷望楚玉姝一眼,兰香迅速跟着楚临渊离开了众人视线。
目送着楚临渊扬长而去,余慕娴起身抖袖道:“既是圣上走了……”
“国事还是要议!”弯眉接上余慕娴的话头,楚玉姝扬手命婢子与跟前三人奉茶,“场面变成这样,本殿也甚是惭愧……虽言家丑不可外扬……但本殿想来,在座的三位也不是外人,故而本殿也不瞒着各位……”
“唉……”轻叹一声起身,楚玉姝冷笑着在殿前转了转,“先帝托孤于本殿,本殿实在寝食难安……依常理,圣上而今的年岁算不得小,但依心智而言,却与孩童无异……本殿想过数次,却是太后宠溺所致……先帝妃嫔出身各异,独圣上的母妃懿德欠佳……本殿苦之已久,奈何姑嫂之辈,终究难说上话……”
“真是辛苦殿下了……”静待着楚玉姝将苦水道完,窦驰老泪纵横,“若是先帝在天之灵看到殿下这般待圣上,定是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可这又有何用?”嫌恶地坐回的椅子上,楚玉姝道,“神圣上不是依旧贪玩,想着逛园子……”
“臣以为,圣上资质上佳,只要假以时日……”窦驰进言道。
余慕娴轻笑:“窦夫子此言差矣……圣上资质上佳不错,但假以时日,怕是变不了格局……毕竟彼时先帝在,尚有人敢压着圣上读书……不知窦夫子您是如何与圣上授书的……慕娴只敢言,慕娴才疏学浅,难当帝师……”
“是啊!”窦方开扇道,“自是成了帝师,臣也不敢与圣上多言……若是因方一言,害得圣上一叶障目,便得不偿失……”
“你们怎么都这般为师?”似是被余窦二人的言词激怒,楚玉姝锁眉道,“先帝要你们三人为帝师,并不是为了往楚宫中添三个摆设……”
“殿下息怒!”见楚玉姝竟是为楚临渊一事激愤至此,窦驰挺身道,“殿下莫忧!待国事毕了,臣便去寻太后……”
“窦夫子这般说,本殿却是放心了……”与窦驰微微颔首,楚玉姝抿抿唇,挤出了一脸愁容,“此事原是该本殿去做,奈何太后她甚是计较本殿在朝中听政……”
“殿下莫忧,既是窦夫子已应下此事,殿下便该相信窦夫子才是……”温声顺着楚玉姝的话头将意图挑明,余慕娴转言道,“看看臣这糊涂虫……竟是折腾了这般久,都不知晓殿下召我等前来的缘由……”
“嗯……”浅笑着将视线在三人面上扫过,楚玉姝道,“本殿今日邀诸位来,谋得是千秋之事……”
“哦?”闻楚玉姝开门见山,窦方凝眉道,“殿下可是要说税收一事?”
“是。”扬眉盯着窦方,楚玉姝道,“先帝之前的事,本殿都知晓。虽羊舌国主已应下不与我朝讨银,但国库中总是空着,终究不好……”
“那殿下是想再添重税?”窦驰摇头道,“此事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