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失态那麽久。现在没问题了。」汀毕道谢并抬起头时,表情如常、口齿清晰,语调神态完全没有刚才的慌乱,和他还有点红的眼框和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完全是两个极端。虽然他也晓得这种自尊或原则很无聊,可汀毕一点都不想在人前流泪──还哭得那样难看。
「你……?」
「走,回去了回去了。」他站起身,「还是说你也精神不太好,连『您』都忘记用?」
一时无语,粉饰太平不是什麽好事,随便想也知道主人装做没事的原因。可是,先这样吧。说起来他们认识也不过十多天,这样在对方极力掩饰的时候主张「为他好,所以……」,不让人家反感才怪。
汀毕已经站在既定路线的格子里了,那罗跟上,却步伐一顿,「呃……」
「你真的不舒服?」
「不是,只是您要不要看一下对话球?」他苦笑著脱手套确认,禁止行动吗?原本显示点数的手背目前的图案居然是个小丑──正常状态才不会有鬼牌。
您处於虚弱状态无法行动。对话球中这串字体跑马灯一般疯狂重复著。
「真是够了,我明明就没有实质上的受伤。」看著对话球,叹气,心情更低落了一点。
「……」那罗想了一下,「或许我们可以麻烦蓓拉小姐?」
「啊?」他亲爱的主人明显忘了人家的名字。
「树屋的主人,驾马车那个。」
「噢。那个笑得很甜,然後很赶时间的?」
「……是。」记得一路走过来,他们遇到的只有歌摩家的侍女和这位吧?稍稍怀疑自家主人面对生人时,是否都那麽心不在焉,连个名字也不去记。
碰巧蓓拉在线上,也很乾脆地答应了。说送完车上的客人後会尽快过去。
「既然没办法回去,先想办法把身体弄乾吧?」那罗苦笑著拉起塌在身上、不复笔挺的燕尾服。刚才慌慌张张地安慰汀毕、慌慌张张地心疼,其他什麽都没感觉,现在倒好,事情告一段落,却觉得湿淋淋的难过极了。
「我说……系统有火灾设定吗?」
在确定他们不会造成森林大火之後,那罗捡了不少树枝,而汀毕从包包内拿出不少「新手赠品」,除了一些附赠食品和绷带,其他对汀毕来说都是不会用到的垃圾──什麽游戏规则、操作说明的小册,乱七八糟的纪念品,其中甚至有罐喷发剂,他实在分不清楚那到底是定型液、发雕还是什麽的。
喷剂?这认知让汀毕眼睛一亮。
「你觉得连溺水设定都有的变态游戏,这个是不是也可以烧?」
汀毕看那罗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还是默默放下那罐意义相当於「点火会爆炸」的喷剂,喃喃著:「我说的有这麽奇怪吗?」於是一脸遗憾地看著捡来不能烧的薪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