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你的命没什么用,更何况就算他治好了得安,他才十一二岁,又瘦弱可怜,没有大人的照顾,讨生活都成问题,还谈什么娶妻生子?”他走过去看着平安,“倒不如你陪他一起,照顾他,这样不是更好吗?”
平安转过头看了一眼他,眼神里褪去了一贯的敌意,淡淡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若说出来,更加没有机会能照顾得安,还会害了他。”
陆小凤捏捏下巴尖儿,眼珠一转:“难道你也是汉王派来的奸细?”平安屡屡说他宁死不屈,而现在又讲一旦说出来就更活不下去,除非是造反杀人的大罪,否则还真想不出什么来。
平安浑身一凛,眼神里涌现出一股深深的绝望,似乎事实远比陆小凤说的要沉重的多。
花满楼忽然开口:“这就是你要杀邱宁福的原因吗?”在牢房的墙上开个洞架设机关,狱卒或许不知,但牢房里的邱宁福怎么会不察觉?除非他认识这个凶手。想通这一点,再结合陆小凤的问话下他的反应,不难得出结论。
“不错,我是来自乐安。”平安握紧了拳头开口,“这里只有邱宁福知道我的身份,只有杀了他,我才可以留下来。”
得安在一旁已经忘记了哭,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若不是放不下得安,我两个月前已经是个死人。”平安转头伸手,替得安擦去他眼角的泪痕,眸中闪现过一丝刻骨的温柔,“我本以为得安是我的救赎,我和他能这么安安稳稳地在宫里相伴着呆下去,只有几个月也行。但你们说要救他,我知道他还是个孩子,还应该好好活下去,所以我冒险随你们出宫。我本以为杀了邱宁福,再化装躲过那些杀手,然后远远离开京城,我们就可以过上安宁的日子,但你这么快查到我是凶手,我便也认命了。”平安看一眼花满楼,没有丝毫的怨恨,说出这些话来,连眼中的绝望都淡去了些,“我这一生背主害人,不忠不义,报应如此,只要你们能帮得安,我甘愿伏诛。”
陆小凤不知道花满楼已经查出了凶手,闻言忍不住勾了勾他手背——花满楼你不要太腻害,让人好有压力!
花满楼耳朵尖儿立刻通红,手收尽袖中,躲开一步绷着背站直。
不对,太不对了,这可不像是在闹脾气的样子,陆小凤虽然手里一空,但脑中却瞬间闪现过无数猜想,花满楼这样子,怎么就像是......就像是在害羞呢?
不过现在平安的事比较急迫,他虽然宁死不说,但方才那一番话却泄露了不少事情。两个月前蕖芰阁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他说自己背主害人,若说害人指的是邱宁福,那这背主呢?他的主子本来是汉王朱煦,背叛了他,他又尽了谁的忠?
“我可以帮这个孩子试一试,但我有一个条件。”莫道晚已经打量了平安有一会儿,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您请说!”连性命都不要,平安自然什么条件都答应。
莫道晚黑中带金的眼眸闪了闪:“我要你进宫,在皇帝面前承认你奸细的身份,指证汉王有造反之心。”
千万别奇怪莫道晚一个江湖神医为何对朝政如此关心,实在是朝廷之中有他关心的人,而他日夜忧虑的正是如何削藩这件事,能替他做件事,也好有借口再去跟他巩固巩固感情!
花满楼大约能猜测莫道晚的用意,自家大哥与他是十几年的友情,不过他这样尽心竭力,倒是有些让人吃惊。
“不可能,我已经背叛过王爷一次,怎么还能再这样陷害他?”平安摇头。
“那我就不管了。”莫道晚嘴巴没个把门的,一颗心也是与众不同,治病救人时他是悲悯天下的圣人,平常却是甚少可怜任何人,用他的话说,匀一匀就够了,再多一分少一分都显得矫情或无情。
“你容我再想一想。”平安看了一眼依偎在他身边的得安,并不想轻易放弃。
莫道晚招了招手:“我就在这里住一天,过期不候。”说完就拉着花满楼要走:“你大哥快下朝了,走走,回去正好赶上吃饭!我得给他个大惊喜,让他多吃几碗饭!”
陆小凤看着他们走,并没有阻拦,替平安和得安掩上门,他沿着另一条路抢先回了花府,把花平揪出来。
重新开张的吃遍天里,花平面对着一桌子的美食,咽了咽口水,看对面似笑非笑的陆小凤:“陆......陆公子,真的不是我把你和少爷的事说给大爷的,你千万别毒死我,我还想伺候少爷几年呢!”
“谁说要毒死你了?”陆小凤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自己又吃了一口,以示无毒,然后挑眉看他:“既然你知道我和你家少爷的事了,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们家少爷昨天晚上回去做什么了?”
“昨天晚上?”花平见他吃了没事,才放下心来。
“没错,昨天晚上你家大爷找你们少爷了吗?”陆小凤还是惦记着这事,如果他搞错了,花满楼真的是挨骂了,那可就不好哄了。
不过花平果断摇摇头:“没有,大爷昨晚上住宫里,听说皇帝又缠着他不放人。”这事经常发生,花满舍一年里住在皇宫的时候倒比住在自己府上的还多。本来这事不合规矩,但小皇帝搬出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话来,谁也不敢说什么。不过小花平也就是这会儿跟陆小凤说一说,到外面自然也不敢胡言乱语。
陆小凤这才放下心来,不是挨骂了就好。
“啊!”花平一拍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