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吗?”陆小凤三两步走过去,拿过书看了看,果然有一页做了标记。
花满楼拿回书重新交到暗卫手里:“先说唐二公子的事。”然后直接走过去,跟云伯打过招呼,唐丘见了个礼,对小凤说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
陆小凤一把揪过暗卫,拖到一边逼问:“你家少爷自己看的,还是你给他念的?”
暗卫嘟着嘴不说话——哼,跟咱家少爷一样,生气呢!
“快说!”陆小凤厉声厉色,很有点准姑爷的架势。
“少爷自己看的......”暗卫不情不愿地承认,又替自己少爷委屈,虽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错的一定不是自己家少爷,就是这么护短,谁有意见?!
陆小凤摸下巴,意味深长地笑,跟个痴儿一样,然后喜滋滋地继续查案去了。
暗卫在后面鄙视眼——以后只让我念书给你听什么的,也不怕酸倒牙,两个大男人,你瞧这情谈得那叫一个九曲回肠的哟!
唐丘所说的第三个版本,显然听起来惊悚却可信的多。唐无庸失踪前曾收到一封京城来信,这之后整个人就变得焦虑不已,经常一个人呆在书房不许家人进,下人们偶尔犯个小小的的错误,他也会大发雷霆,经常还会说些什么该来的已经来的之类玄乎奇妙的话,后来就这么失踪了,一句话都没留给他们。
“那唐门那些长老和你大哥呢?”陆小凤问他。
“他们确实炼药去了。”唐丘说完,又是一番苦笑,“其实炼药的时间本不必这么早,大哥也不必去,想必是爹他预料到了危险,才把大哥和三弟都送到唐门秘境中去。”
陆小凤知道他刚刚说的话,拉了拉花满楼的衣襟,没让他问出来。
“对了。”唐丘像是想起什么来,挥手招来一个下人,没一会儿,就抱了个黑布包裹着的东西来。“这是我爹失踪前有人放在门口的,我爹就是看到这个之后,脸色大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之后就再没有人见过他。”
“什么东西,催命符啊?”陆小凤走过去,伸手揭开,然后回头看花满楼,“好东西一下看太多,会不会以后都没机会了?”
花满楼会心一笑,然后笑意收敛,问他:“是哪一个?”
“妄。”陆小凤看着这张与山西徐府徐翔房内的杀琴如出一辙的五弦琴,伸手隔空拂过,右下角琴面上一层薄薄的蜡化开,一个笔走龙蛇妄字跃然其上。
五不戒已现其二,可想而知这次的凶手心中杀意有多浓重。
唐丘在一旁认真地听他们交谈,一丝打扰都没有,只是看完琴上的字之后,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忽然刚刚出去的那个下人又跑了回来:“少爷,水牢里的人跑了!”
陆小凤和花满楼对视一眼,旁边唐丘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陆小凤,却看到了和自己一样颇为惊讶的表情。
“他受着伤还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跑不远,快去追!”陆小凤吩咐暗卫。暗卫看花满楼——哼,在少爷真正原谅你之前,你这准姑爷我们还要再考量考量。花满楼岂能不知他们在想什么,半是无奈半是尴尬地摆摆手,让他们去了。“陆兄,我查到了之前说的,我们去找云伯吧。”他起身,垂眸说了句。云伯和余喜方才见他们说话,就已经拖拖拽拽地往外面去了。
“好。”陆爷求之不得,赶紧拿起书跟上。
唐二公子一个人被晾在院子里,左右看看,尴尬地咳嗽了声,才想起来带着人去追不知道怎么逃掉的假二爷。
陆花二人一路出了唐门,还是没找到云伯和余喜,也不知道这昨天才第一次见面的爷俩能相携去什么地方。“西门兄放了那个人,他会相信吗?会不会怕咱们跟着,半路自己了结了?”花满楼开口。两个人一路问一路追。
“人只要心里有yù_wàng,什么时候都会保留一份侥幸的。”陆小凤很自信,“那个人一口一个云君归来,要是不让他看到那什么云君真的归来,或者彻底相信一切都是自己妄想,他就算死了也不甘心的。所以他一定会找机会回到他们老巢,以西门的轻功,假装被他甩了应该很容易。再者,自杀也是需要勇气的,看他的情形,从小应该不是按着死士的要求来培养,与之前那群杀手不同,他不会轻易自杀的。”
花满楼点点头:“陆兄果然很擅长体会人心。”
陆小凤猛地偏头,盯着与自己并肩信步的人舒服的侧脸:“是吗?我本来也是一直这么以为的,可后来才发现,有一个人的心,我似乎一直都看不大懂。”
花满楼面不改色,只攥了攥手里的扇子:“那是因为陆兄的心,似乎也从来没有人能看懂。”
陆小凤心里一喜又一空,才道:“其实我自然是希望有人能看懂的,我也在努力,让那个我想看懂他心的人,看懂我的心。”
......
身后跟着的暗卫一号快要吐血——我的少爷姑爷啊,全天下都看懂你俩的心了,你们俩能痛快把话说了不?!
一路上心来心去的,这一找就找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地方,前几天才来过——蜀中客栈。只不过这回来,没有上次那神秘感不说,一进大堂,就看到了让人下巴掉地上的一幕。
空旷的房间里所有桌子还在,却没人在赌,大圆桌最前面摆了一张软榻,就放在不赌不快的牌匾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