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常年多病,消瘦地厉害,两旁还微微凹陷着,但现在已经变成了圆脸,捏一捏还能感觉到软嘟嘟的肉。温楚是不喜欢,郑尘喜欢,还趁机揩了一把油,说这多可爱啊。
只可惜温楚的胖是虚胖,激素撑起来的,起不到任何有益作用,反而对他身体还是负担。
大概又过了小半月,他的早孕反应减轻了一些,至少胃口是比原来好了,干呕也少了,温楚以为他能松一口气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激素带来的严重分泌失调。他开始长类似于青春痘一样的东西,脸上,胳膊上,背上还有他看不到的地方,都开始逐渐鼓起了小包,不好看倒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全身的瘙痒让他开始连觉都睡不好,全身被抓得处处是挠痕,触目惊心。郑尘也摇头没办法,孕期止痒药物都不能吃,只能让他多喝水和多运动,以加快身体的新陈代谢。
白天还好,他穿着厚厚的衣服痒没办法挠,也可以做一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到了晚上才是最煎熬的时候,尤其是半梦半醒之间下意识地去挠,导致身上血痕累累。温楚想了很多办法,其中一个是拿旧衣服剪成长条碎步,再拧成绳结,睡之前将双手绑起来。这样的做法非常难受,也非常不方便,但确实有效,再用上郑尘给自己的外擦药膏,伤口渐渐开始结成了痂。
他不再接徐可舟打来的视频,只偶尔接他的电话。只有一次,在很晚的时候,他开着一盏昏黄的夜灯,才敢跟他视频。
那时候徐可舟还在公司,国内比悉尼还要晚两个小时,大概是11点左右。徐可舟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太好,胡茬也没刮,身边是一堆文件,大概是感冒了,声音哑哑的。
他拿着手机给温楚看二十四楼俯视下去的夜景,漂亮极了,温楚笑着说,等他回去了亲眼看一看。
实际上他不觉得自己还有机会看到。
温楚将自己的生物钟调整的很准,九点睡,六点起,有时候会偷下懒七点,但绝不多睡,会在被窝里跟宝宝一起听早安音乐。
就是那一天,十八周零三天的时候,温楚第一次感觉到了胎动。
像有人在他肚子里吹泡泡,又像蝴蝶轻轻扇动着翅膀,若有若无,轻极了。
一开始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甚至差点忽略掉,但小家伙们又再一次挥舞起了他们的小拳头,跟他打闹,温楚才明白过来那是胎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前几个月受过的罪都化成了灰烬,跟此时肚子里的微微颤动相比,太不值得一提了。
他想给徐可舟打电话,特别特别想,那是他们的宝宝,他甚至都不想管他们之间过去的种种,也忘了他们现在的关系,只想听听他的声音。但是温楚还是忍住了,在电话马上就要通了的时候又挂掉了。
他自己分享着自己的喜悦,开心得像个孩子,拿着日记本记录这一刻,还破天荒地拿手机给隆起的肚子拍了照片。多做b超对宝宝来说并没有益处,所以尽管温楚很想知道两个小家伙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但还是决定再等一等。
因为是双胎,他的肚子比一般人要大一些,腿上开始有浮肿出现,走起路来不太方便,只敢小步小步地走,整个人的生活节奏更加慢了。这段时间里他基本上没有再出过门,连陈太太也不让进来,饭菜只让她放到门口,像生活在一个孤岛上。陈太太问起过,温楚说自己感冒了,怕传染了她。
郑尘过来看他的时候又给他带了几本新书,温楚太需要了,这些日子能跟他作伴的也只有文字和音乐了,音乐还总是那么几首,他都听腻了。郑尘检查完,告诉他胎儿很健康,问他要不要看一下胎儿的性别。
温楚想了想,觉得还是不知道的好,反正对他来说都是一样,便拒绝了。
两人在胎儿的出生上又产生了分歧。郑尘建议他在七个半月的时候做剖腹产将胎儿转移到保温箱里,温楚不同意。
“你还想足月啊?现在才不到五个月你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他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十分夸张,“八个月的时候他们就会完全把你拖垮的,到时候你连床都下不了。”
温楚在这一点上很坚持,他就是早产儿,在保温里活过来的,结果身体差成这样,多灾多病,他不能让两个孩子也和他一样。
“那我就不下床。”
“谁照顾你啊?”有时候郑尘真不喜欢温楚的固执,“再说了,现在的科技相比于二十年前已经发达很多了,七个半月的胎儿在保温箱里是可以存活的,你再拼也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郑尘说的还真是个问题,连床都下不了了,总要有个人照顾他吧。
“八个月。”郑尘退让,“八个月的时候必须剖出来。”
其实他也不无担心,因为双胎儿的营养本就不如单胎好,他们会在温楚的身体里争营养,很可能弱势的一个会面临温楚考虑的危险,但要等到足月,那就是真要了温楚的命了。
“九个月,我可以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说可以,现在他站起来已经双腿发虚了,但是他就是有一种信念,保证宝宝健健康康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