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住旅店!钱的话,我帮你出。」
「笨蛋,对方是黑道耶!要是把一般人给牵扯进来怎么办?」
「我也是一般人啊!」
「咦?可是你不是想要惊险刺激吗?」
「话、……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这是两码事……!」
「哎呀,人家说、十年修得同船渡。不是吗?这也是一种缘分,我不强求有被窝可睡,只要让我在屋檐下借宿一晚就好啦!」
……嘴上说的这么好听,结果情夫不但擅自洗了澡,指挥悟士在客房铺上被子,还要悟士陪他一起玩格斗游戏(而且还惨败!弱的要命!)。后来还喝了啤酒,在最后的最后赢了就跑,躲进被窝里呼呼大睡起来。
悟士也就这样累得倒在情夫的床上睡着,早上被每天过来的女佣叫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一节课结束的时刻了。
要是上学迟到或偷懒不去学校,级任导师会直接联络母亲,悟士也会被骂个半死。他慌忙准备上学,试着想把情夫叫醒,可是不管他用脚踏还是踢,情夫就是紧抱着被子不起床。
悟士没办法,只好把接下来的事交给女佣,冲出了家门。
一大早就得听级任导师又臭又长的说教,都是因为那个男人,还自己衰到家了。
「赤阪!你有没有带昨天说要借给我的游戏?」
「啊,对不起,我忘了。」
「咦!什么嘛!」
「对不起啦!放学的时候,你来我家拿吧!」
「可是你家好远耶!」
「那块游戏我也有。天大的对吧?要不要我中午回家拿给你?」
田边从一旁插口。川岛瞄了他一眼,视线又移回悟士身上。
「算了。那,明天记得给我喔!」
「呃……那个,听说今天体育课要在视听教室看影片。我刚才去职员室的时候……」
「今天的体育课要在视听教室看电影耶!听说小林那家伙感冒请假了。」
田边吃了一惊。昨天的漠视竟然还继续着。
悟士瞥了田边一眼。田边的脸都变成了土色,却还是努力想露出笑脸,脸颊阵阵痉挛着。悟士感到心脏一紧,忍不住背过脸去。
不管是第三节的休息时间,还是午休时间,大家害怕遭到波及,都不敢和田边交谈。
体育课的时间,大家移动到视听教室时,田边却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动也不动。
悟士无计可施,只能籍由不去看田边,将他的存在从脑中驱逐。——同时也从自己良心的苛责中别开了视线。
※※※※※※※※※※※※※
放学后,悟士和班上的八个同学一起去电玩中心玩乐过后,再转战隔壁的cd店。大家都想要那天发售的偶像新单曲,悟士便给每个人买了一张,然后到大众餐厅去。
「赤阪家更好,有董事长当妈妈。」
「更想和我家的父母交换呢!」
「吶,明年我们大家一起去毕业旅行好不好?赤阪出资!」
悟士一脸索然的托着腮帮子,摇晃着嘴里咬的吸管。
「好啊!」
大家响起一片欢呼声。
「要去哪里?」
「夏威夷、夏威夷!」
众人拍起桌子大声吵闹。八个人撇下悟士,自己谈得兴奋极了。由于太过吵闹,店员和客人都以厌烦的表情望着他们。
随随便便就超过两万元的大众餐厅账单,也是悟士出钱。
他骑着脚踏车回到家,发现窗子很稀罕的亮着。那个白痴女佣,终于记住啦?悟士哼着歌,把脚踏车停到半地下的停车场,走进玄关。于是。
「下注啦!下注啦!」
——就在他打开玄关大门的瞬间。
「上啊上啊上啊!好——!开啦!」
「呜哇!啊!啊,又陪光了!」
「小哥更厉害哪!又被你通吃了。」
「我可是经验丰富呢!小时候被我妈训练出来的。」
「真是豪气的母亲啊!」
「喂!没酒了!酒啊!」
里头传来豪快的笑声。大理石的玄关处,摆放着没看过的鞋子——拖鞋加工作鞋、还有女人的高跟鞋。而且,这双脚跟都被踏扁了的运动鞋……是情夫的鞋子!
悟士急忙把皮鞋从脚上扯下,恶狠狠的大步踏进客厅里。
「喂!你们在干什……咳咳!」
悟士打开门的瞬间,忍不住呛到了。约有三十迭大的透天客厅,就像火灾现场般的充满了烟雾。
围坐在正中央羊毛地毯上的四名男女——绑在头上的毛巾绳里夹着千元钞票、正发着花牌的红脸大叔,是附近「松寿司」的师傅。
在他旁边立起单膝,正大口大口吸着烟的花俏美女,是住在对面豪宅的银座酒廊小姐。连定期来家里修剪花木的园丁也在。没人看的电视正大声喧嚣,啤酒瓶和清酒瓶四处滚动,空掉的上等寿司白木桶子重迭在一起……。
「哟,回来啦?更晚呢!」
情夫一手拿着啤酒,一面吸着烟,一面招手要悟士过来。
「你肚子饿了吧?不要站在那里,快点过来吃寿司吧!要喝啤酒吗?澄江小姐,帮他拿筷子和杯子来吧!」
「是!就来了!」
胖嘟嘟的女佣从里头忙碌的端出热酒来。
「好!再来一局吧!」
「这次我一定要扳回一局!」
「……滚出去……!」
「女佣小姐也加入吧?酒已经够了。」
「不,我怎么……真的吗?那就顺从各位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