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无穷酸猥琐之相的人,怎么会是自己?
秦俭移开眼,又望见了那一叠各色各样丧着脸的“秦俭石”。
“诶,你来啦!”谢镜清画完,颇觉满意,回过神来,发现个大活人就在房中,吓了好大一跳,伸手去挡墨迹未干的画,“不许看!”
刚挡了画,见秦俭手中拿着那叠画满了“秦俭石”的纸,又想伸手去抢,真是恨不得自己有八只手。
“你画我?为什么不许我看?”秦俭想绷着脸,结果没绷住,露了丝笑意。
谢镜清讪笑:“我画得不好。”
“你画得很好”,秦俭摇摇头,认真对他说,“镜清,我很高兴。”
镜清……
嘿嘿,他叫我镜清……
谢镜清傻乐起来,得寸进尺,爪子试探地搭上了秦大人的肩。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第51章 当朝封右相
大漠荒沙, 月明星稀。
猿斗将马留在邻近的胡杨林中, 背负单刀,压低身体, 顺着荆棘丛潜行。这里离边城并不远, 眼前的马族小队兵马人数不多, 此刻已经撑起了营帐歇息,六个兵帐拱卫着当中的王帐, 外有人守夜, 内有人护卫,不知几时才会交班。
看不出大哥会被关押在哪里, 猿斗咬了咬牙, 不肯放弃, 不顾荆刺,猫在荆棘丛中小心等待。
这次他独自前来相救,是因为事出突然,未免有诈, 他爹猿九将军不肯轻易派兵救子, 从将领的角度而言,猿斗完全认同他爹的决定, 可猿斗也知道,拖一份时间就是多一份危险, 若要救人, 今夜追击是最好的时机。
更何况,就算不提猿卫在战场上建立的功劳, 猿卫是他大哥,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足以令猿斗违抗军命,单骑单刀前来救人。
“嗷呜?”
他正想着办法,一个温暖的东西忽然接近,吓得猿斗一抖,低头一看,这不是大哥喂过的那只异化白狼!
西北狼是灰狼种,都是深深浅浅灰黑色,就算是换毛季节,那也是偏黄偏棕,这只白狼却是通体雪白,异化得厉害,白色在沙漠中过于显眼,因此被狼族抛弃四处流浪,饿得奄奄一息时,居然跑到了军中。
猿卫路过见兵士欺负它,很是可怜,便带回猿家喂过一年,后来担忧它长大了伤人,才将它放归,时不时去野外寻它,见它独自生活得很好才放心。
因这眼前的白狼,想到大哥的善良之举,又想到如今大哥被俘生死未卜,猿斗忍了泪,伸手抚了抚白狼的脑袋,小声道:“小白,去吧,走远些。”
白狼蹭了蹭猿斗,“嗷”了一声,不知从哪冒出五个圆不隆冬的白色小脑袋,眨巴着眼,摇着尾巴,好奇地看着猿斗。
若不是大哥生死未卜,猿斗真是要喜形于色,他真心为小白高兴,它竟然当爸爸了。
不想再说话以免暴露行踪,猿斗推了推小白,让它带孩子走,小白却舔了舔他的手,“嗷呜”一声,带着孩子们走出了荆棘丛,猛得一窜,钻进了营帐中。
“白狼!”
“怎么会有白狼!晦气!”
猿斗分辨出两句简单的马族语,趁他们注意白狼之际,没有浪费这个机会,轻声用呼哨给了爱马一个随时待命的指示,然后绕至一旁,潜进了帐后。
原本冷静的猿斗,在听到两个马族士兵下流的调侃后,握紧了手中的刀。
该死的阿骨欢!
他退出这个营帐,恰好小白和它的儿子们跑到了营帐中央,一片混乱中,猿斗成功潜进了王帐。
猿卫闭着眼,不去看那个似乎脑子有些问题的马族新王阿骨欢。
他打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俘,也是第一次有敌军偷袭是为了绑走他这个参将,更是第一次见识到马族把俘虏绑在王帐,当王的还一脸怀念地诉说俘虏赠米的往事,而这个往事,他压根不记得。
猿卫如实以告,然后阿骨欢就疯了。
“你怎么能不记得!”
……我为什么非要记得好几年前的事
“你仔细想想,你一定记得我的!”
……对不住,我做的好事太多了,是真的不记得
猿卫真诚地建议阿骨欢将自己扔回俘虏该待的地方,阿骨欢居然恶狠狠地盯着他,然后拔出了刀。
说实话,他要是严刑拷打,猿卫还真松了口气。
于是猿卫闭上眼,不露痕迹地咬紧了牙,等待刀落在身上,不用再理会这个脑袋有问题的王,他抓紧时间想了想家人,若是命丧于此,虽有憾,但也算是为国捐躯,不悔矣,只希望爹爹和小弟不要过于悲伤。
阿骨欢看着这个面容未改的大楚青年将领,他还记得他那时对自己说话的温柔语调,与今日寥寥数语语气全然不同,多少次,在与叔叔争夺权力的过程中,每每受伤流血,是记忆中那几句模糊而且还不明其意的温柔言语支撑着自己走下下去,因为除了刚强的母亲对自己的鞭策,这是他生命中唯一出现过的暖色。
当时他听不懂太长的大楚官话,如今能听懂了,这个人却已经忘了。
他其实很想听听看,当时他究竟说了什么。
嗞——
“你干什么!”猿卫猛睁了眼,忍不住脚上用力撑地,往远离阿骨欢的方向挪了挪。
阿骨欢几刀划断了猿卫手足上的绑甲系带,见猿卫挣扎,跨在他身上,又斩断了肩甲与胸甲的系带。
“你的半袋米,救了我阿娘和我的命,我放你走,以后战场上相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