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黄蕊卿挑眼看她,嘴角含笑,什么都没有说。沉寂半晌,还是李心儿绷不住,先行问道:“不知道黄警.官找我有什么事?看样子应该不是简单的心理咨询吧。”
聪明人不需要那么多的曲曲绕绕。黄蕊卿坐在靠背椅上,面目中带着股从容,“听说陈永仁之前一直都是找您做心理咨询,所以能不能把他的心理咨询记录给我看一下?”
李心儿没有回答,而是先给她倒了一杯水。透明的温开水慢慢累积玻璃杯,她递到了黄蕊的手里,“年轻人做事总是这样,毛毛躁躁,也不知道天高地厚。常常想到一出就是一出,也算是率真的可爱。只不过在规矩面前,太过可爱总显得有些可恶。”
黄蕊卿礼貌性抿了一口水,手指沿着杯壁滑动,“不知道李医生是什么意思?”
“你要看陈永仁的心理咨询报告,那请问你有搜查令吗?”
“内部调查还需要搜查令吗?”
“在我这里是需要的。”
“等搜查令下来,这个案子都快要结了。如果黄医生真的需要的话,我不介意过后再补办。”
“板上钉钉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还要调查什么。”李心儿明显有些不耐烦,双手环抱在x前,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李医生,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是一类人。”仿佛没有察觉到李心儿逐客的意思,黄蕊卿还是冷静如同一尊大佛静坐在她的面前。
杯里的水有些发凉了,李心儿没有说话。两人相视,都在等着对方主动妥协。最后还是李心儿先行颓下肩膀,她无奈提起嘴角说道:“蕊卿,没有搜查令。我是不可能轻易将病人的隐私给你看的。”
黄蕊卿再次碰到了死胡同。她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笑着回了句抱歉便径直离开办公室。
几天后。
张晓贤坐在跟黄蕊卿约定的咖啡馆里面。背部挺直,但觉得这样又太过刻意。搅了搅杯里的咖啡,褐色的液体顺时针划动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她坐在这里,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
“刘警官——”黄蕊卿刚从咖啡馆里面推开门边看见了她,心下稍稍惊讶,问道:“你怎么来那么早?”现在离她们约定的时间还提前了十分钟。
“哦——没有很早,其实我也是刚才到,想提前点两杯咖啡来等你打发时间。”张晓贤故作镇定地说道,拿着陶瓷杯的手柄喝了一口。刚灌下的咖啡含在嘴里,一时之间张晓贤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为什么没有人跟她说这咖啡那么烫?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刘警.官,你没事吧?”黄蕊卿关切地问道:“你现在表情有些不大好。”
她该怎么向黄蕊卿解释是这咖啡太过烫口?
绿绿:“原来智商为零的不仅仅是刚谈恋爱的女人。”
为了回答黄蕊卿的问题,张晓贤还是先将咖啡咽了下去——再一次的人间折磨。脸上表情算不上很愉快,“没什么,就是这咖啡有些喝不惯。”
黄蕊卿坐下,拿过菜单说道:“既然喝不惯咖啡那就点杯奶昔好了。”说罢,也不理会张晓贤的推脱,直接叫来一名服务生,点了一杯温奶昔。
张晓贤:“……”总觉得自己碰到了大佬。
“哦,对了!”被黄蕊卿迷得七荤八素的张晓贤难得想起了自己现在还有正经事没有办,掏出包中关于伟仔的资料,递到黄蕊卿的面前,“这些就是关于伟仔的所有资料,包括他目前的住所和所从事的工作。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找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的。”
黄蕊卿接过资料,认真地看。她看这些东西的时候,俊秀的眉头会微微蹙在一起,小巧的鼻子嵌在脸上,勾勒出顺畅的曲线。张晓贤看呆了神,黄蕊卿的皮肤很白,但没有白到夸张的地步,现在她周身浸泡在阳光之中,可以清晰看见脸上浅淡的绒毛。不知道为什么,这让张晓贤想到了水蜜桃。
“刘警.官,刘警.官……”
五根纤细的手指在她面前轻微晃动,张晓贤回过神来,有些尴尬。
“在想什么呢?”她笑,拿起咖啡抿一小口。
“没……没有啊,只是在想工作。”
“哦?”黄蕊卿挑眉反问,也不在这个问题上面深究下去,继续说道:“关于伟仔的相关信息,我觉得自己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快点解决,因为离结案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张晓贤点了点头,应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现在去吧。反正这里离我那边也算不上太远。”
看她那么积极,黄蕊卿也没有假意推脱什么。简单将咖啡喝完,便与张晓贤一同离开。
阿伟所居住的楼层在张晓贤管辖地域内最为偏僻的地方。香港地界狭小,一寸土要当做两寸来用,密密麻麻的楼房如同麻将摆盘,相互紧靠。
顺着原主刘星游的记忆,在这弯弯绕绕的地带,她们也没有走很长时间便到了阿伟家中。
这是栋破败的楼房。一楼普遍没有人居住,走廊边上堆满了破旧家具或者衣物,墙角门边聚集着大团大团凝固在一处的水泥白灰。她们踏上楼梯,身体左侧的铁扶手已经明显腐锈,斑驳寥落,张晓贤的衣服不小心蹭上扶手,印上一大片明显的白色印记。
“你没事吧?”黄蕊卿关切问道。
张晓贤摇摇头,自顾自地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