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听着很受用,忙给贾赦道歉,表示确实是这个道理。他这便打发林杵带婆子去‘请’陈氏来。
陈氏见过贾赦之后,才缓过劲儿来,自己带着桌子去的,正后怕着仔细回想她有没有被发现。不过这桌子待在手腕上,有袖子当着,该是瞧不着。
不一会儿,陈氏便被带到林如海跟前。陈氏忙把手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往后靠了靠。这时候婆子二话不说,就压住陈氏的胳膊,把银镯子撸了下来。
陈氏立时吓得面目失色,忙跪下来,垂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没有开口认错。
林杵把账册放在了陈氏跟前,和她讲了账目不对之处。陈氏不识字,但听林杵说白菜多少钱一斤,她报得账多少钱一斤,心里就清楚了,是她自己贪财的勾当被发现。
陈氏嘴巴抖了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十分害臊,捧着脸趴在地上一直哭。
林如海见状,就有些受不了,跟贾赦指了指她。这女人哭起来,他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这罪你认是不认?”贾赦问陈氏。
陈氏不吭声,就哭。
“说不清也罢了,就随我去。”贾赦道。
陈氏的哭声顿了下,然后红着眼抬首看向贾赦,不解他此话的意思为何。
林杵在一旁提醒陈氏,贾老爷可是京畿府府尹,对于她这种偷盗的小事,处置起来太容易了。
陈氏一听贾赦是京城的‘县老爷’,吓得浑身乱颤,忙求饶。
贾赦询问陈氏是否认罪,若能主动招供,林如海也追究,倒是可以饶她一遭。
陈氏忙认下,却不忘让贾赦诺言,边哭着边哽咽的请求贾赦一定不要抓她去官府。
贾赦看向林如海,“那要看林老爷追不追究了。”
陈氏忙去求林如海。
林如海冷冷看着陈氏半晌,叹一声,答应不告陈氏,但陈氏在林府的管事活计断然是不能做了。他会给陈氏五十亩地,自己营生。宅子不收回,但是那六名在宅子里伺候他们的下人都会撤回。
陈氏听这话,眼睛里顿然闪烁出失望和怨意。她却不敢在说什么,谦卑地谢过林如海,便退了下去。
林如海松口气,“总算解决了个麻烦。”
“林烨这孩子要是教好了,或许也有希望。”贾赦道。
林如海讪笑,“可不敢有此奢愿,眼下真要如你所言,就把他当成林家的血脉养着,帮一帮就是,不能指望有其它。”
“如此很好,左右他这门亲戚,算五服以外了,只要你不松口,便没有他们什么事。将来且看吧,好的话,帮一下,大家互相扶持,有个照应极好,不好的话,便无需理会,产业还是都留给林丫头实在。”贾赦道。
林如海应承,再三谢过贾赦之后,便热情地送他离开。
贾赦别了林如海,走到马车边上,就收到福德茶楼那边的消息,说是这次又有人隐隐听到福德茶楼的后院似乎有孩子的哭声。
“小的瞧掌柜的跟个送菜的农夫倒是很熟,便去跟那农夫打听。原来这茶铺掌柜是豫州人,他媳妇孩子都在老家,而今是一个人在京苦拼日子,说是等再过几月稳定下来了,春暖了,再接他妻儿过来。”
贾赦:“知道了,你们继续盯紧。”
贾赦上了马车,便立刻命车夫前往丞相府。
贾赦到的时候,丞相刚刚回府,瞧见贾赦忽然来访有些惊讶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要事要和他商量。贾赦余光扫了眼乌丞相身后的小厮,便笑言道:“没什么大事,上次见你之后,便想着我先前去柳州给令郎准备的礼物还没送。今儿个赶巧有时间,我就亲自来一趟,贸然来访,有些失礼,还请丞相大人见谅。”
贾赦说罢,黑猪便把红锦缎包裹的长方盒子呈送上来。
乌丞相忙笑着谢过贾赦。
“这时候,令郎也该下学了,怎的不见人?”贾赦故意往外看了看。
乌丞相怔了下,狠狠压着略有抽搐的嘴角,对贾赦道:“这两日身子不适,正养病呢,不便来见我。”
“令郎生病了?可请大夫没有。那我既然来了,理该去探望他一下,那孩子乖巧可人,我倒是打心眼里喜欢。”贾赦说罢就起身。
乌丞相慌了,忙伸手拦着贾赦:“却不必如此麻烦,贾大人乃朝廷命官,日理万机,若是犬子过了病气与你,我便十分过意不去了。”
贾赦表示没关系。
乌丞相忙央求贾赦,“那孩子病了,脾气怪着呢,都怪我中年得子,对其溺爱太甚所致。这会子可不敢丢人,你快饶了我。”
贾赦笑道:“好了,瞧你,我不过随口一提。你不让我看,我海正有事要忙呢,走了。”
贾赦一脸轻松地和贾赦拱手作别,便迈大步离开了丞相府,
乌丞相望着贾赦离开的背影,缓缓地松口气。小厮这时从乌丞相身后走到身边。乌丞相看了一眼他,便拂袖阴沉的脸去了。
贾赦吩咐黑猪调查一下丞相府,看看这段日子,乌丞相的小儿子是否在家露面过。
贾赦当晚在宋府宿下,和宋奚聊了聊林如海的事,便顺便问他:“那天在太和殿你们为我求情,刘忠良是真不知情,对不对?林如海却为我撒了谎,你找他的?”
“自家亲戚,关键时刻救急一下,有什么紧要。再说这也不算是什么撒谎,你家老太太本意从没想过把你除名,是你那个二弟心思大了。见你在柳州情况危急,生怕你的事影响他的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