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随着世道一步步的崩坏,武将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孔繁御这般说,孔巡抚道,“家族中无从武之人,这件事,我也有想过。不瞒你,我曾也相中林大将军,只是,我未及开口,倒是叫姓谢的抢先一步。好在,林大将军并未应下谢家之意。你晓得因何故吗?林大将军与那姓谢的说了,倭匪未靖,何以家为?他的确一家皆为倭匪所杀,他这话,就不知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了。何况,如今咱们家中并无适龄女子相配,若是旁支,就低微了些,此事,我方没有再提。至于穆姑娘,她纵是再好,也是女儿家,就是两番战功,朝廷除了赏赐金银牌坊之类,也授官不得。终是无大用的。你五弟那里,联姻穆姑娘,倒不如联姻武将家族,更得实惠。”
父亲的话未尝不在理,孔繁御微微一笑,“那也可虚应其事,穆姑娘不是与段钦差说了,做便做大嘛。我看,穆姑娘之秉性,极是刚烈。咱们虚为族中子弟提一提亲事,就娶穆姑娘做正头娘子。看姓段的如何,我就不信,他还能为了娶姓姑娘,把家里老妻杀了。”
孔巡抚不由大乐,拊掌,“我儿此计甚妙!”
至于穆容姑娘,此番当真见识到了男人的无耻与凉薄!
第250章
穆姑娘这一向婚姻市场的大冷灶,心灰意冷下都想在家做居士的人,若不是偶然间她哥带她到盐城散心,估计穆姑娘当真就在家修行了。依穆姑娘短短二十五年的人生阅历,也不得不说,世间神奇之事当真不少。哪怕如她,一位二十五岁的老女,如今竟成了婚姻场上的第大热灶。
无他,继段巡抚提亲后,孔巡抚也让家下幕僚来与林靖商议,他要为家中子弟求娶穆姑娘,而且,不为二房,不为妾室,乃堂堂正房。孔巡抚还把话放出去,孔巡抚说的是,“穆姑娘这般巾帼侠女,庶侧之位,焉能配之。”
反正,不提穆姑娘对于这话是什么看法,段巡抚听说后,简直是怒发冲冠,直接气得自巡抚府搬了出去,搬到了将军府内。
于是,穆秋亭一到这泉州城,立刻便尝到了被架到火上烤的感觉。
他虽在江湖中薄有地位,但如今,不论是巡抚,还是钦差,短时间内都不是穆秋亭惹得起的。好在,穆秋亭此人不缺应对手段,穆秋亭听林靖大致说了此事,私下又与自己妹妹商量了一回。穆秋亭倒是说,“单论亲事,表面儿看着都是不错的门第,可一则,段钦差年岁大了些,我又不要你去替家里拉关系联姻,何况,这又是二房,也就是个面儿上光鲜。孔家的亲事,我瞧着,有些与段钦差较劲儿的意思,再者,孔家门第虽高,可他家孩子我还没见过,凭他那边的杨先生把人夸出花来,谁晓得是真是假呢?我就是这两样不大放心。”由此可见,在这个年代,穆秋亭当真是不错的大哥,他委实实心为妹妹考虑。
穆容比她哥俐落多了,穆容道,“这两家,都没什么真心,都回绝便好。”
穆秋亭虽则觉着这两家诚意亦有不足,可也没想到妹妹这般直接回绝。穆秋亭问,“不再考虑一下?”
穆容看她哥,“这有什么可考虑的,我当初早说过,这辈子不嫁人的。莫不是大哥嫌我?”
“这是哪里话,我焉能嫌你?你不晓得,这两家在外头人瞧着,都是好人家,还都是咱们要高攀的好人家。你也大了,哥不能不问问你的意思。这些大户人家,心眼儿都是一等一的多,何况,他们高门大户的,你要万一动了心,以后在他们家里受了苦,哥毕竟不是当官的,怕是想帮你也帮不到哪。”穆秋亭笑,“好在你这也没昏头。咱们虽是江湖出身,可手边儿又不缺银钱产业,与其嫁那样不知根底的大户人家,还不如在外痛痛快快的过日子呢。”
穆容听她哥这话,自然高兴,笑,“哥你想好怎么回绝他们两家的主意没?”
穆秋亭一时还真没想好,穆秋亭道,“他们两家这么着,倒像较劲儿似的,不如直接说,怕应了一家,让另一家失意,索性都回绝罢了。”
穆容道,“你与阿青商议一二吧,阿青的意思,短时间内,还要拖上一拖。”
穆秋亭不解了,问妹妹,“这是为何?”
“官场上的事,我不大明白。”穆容道,“你去问阿青吧。”
林靖倒是与穆秋亭细细的解释了一遭,林靖觉着挺简单,先从京城的孔谢之争说起,又说到江南局势,再说到泉州城的官员派系,直听得穆秋亭脑仁生疼,穆秋亭揉着脑门儿直道,“我的天哪,还有这些个关系。”
“官场上,自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浙闽抗倭局势大好,这一块的势力,孔家要插手,谢家也要插手,他们在朝争的你死我活,到了下头,也是刀光剑影。”林靖道,“眼下段钦差代天巡视,还不能一下子得罪了他去,故而,阿容姐的亲事,既不要应,也不要拒。”
穆秋亭问,“那孔家呢?”听林靖的意思,他们似是孔家这一伙的。
林靖道,“孔家不过是给段钦差捣乱罢了,孔巡抚一向心窄,要是拒了他家,怕是他就捺按不住往京城孔家递信儿了。故而,一样是既不要应,也不要拒。”
穆秋亭瞠目结舌,“这要怎么说啊?”都是既不应,也不拒。那两家,可都是三品大家,他,他不知道怎么说啊!
林靖显然早有对策,林靖道,“穆大哥,不必你说,说阿容姐说。”
穆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