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家伙是个妖怪吗,猫又那类的?这样想着,医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不管怎么看,自己的猫都是完全无害的东西,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其他的什么。
这天,罗躺在床上看一份报纸,仔猫团在他的胸口上睡觉。男人将视线从报纸挪到那个随着自己呼吸不断起伏的毛团上,思索了片刻,轻声开口。“如果你愿意,变成人来陪我也是可以的。不如说……我还有点期待?”
视线中,仔猫依旧是抱成一团的姿势,只是耳尖微微抖动了一下。
“听到了?”男人轻笑了一下。
第二天晚上当医生推开公寓门的那刻,猛然愣了一下。往常跑来迎接自己的小动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真是那个孩子。虽然无意中瞥见过他很多次,但这是罗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样。孩子看起来只有四五岁年纪,略显瘦弱,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手有点不自然地捏着衣角。他金色柔软的额发垂下来,遮住左眼,露出的右眼是湛蓝的,碎水晶的颜色。
毫无疑问他就是自己的猫。
只是半开玩笑性质地说了一声,没想到真的听话变成了人。男人扬起嘴角,觉得不管是猫还是人,这小家伙都非常的……可爱。
罗走到孩子身前半跪在地上,让他平视自己的眼睛。面对自己的靠近,小男孩有些畏怯地向後退了一下,这才重新站稳脚步。
“你是我的,别怕。”他向孩子伸出手,轻抚过那些柔软的金发,“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猫看着他。
“……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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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29]
山治看着那个黑发的外科医带着满身的伤靠过来,突然之间头脑一片空白。情绪太多,他还未想好自己该摆给那人一个怎样的表情。
特拉法尔加罗带着所有的人,在短短时间内奇迹般地追上了桑尼号。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不久前锦卫门还说他被带走了,简直是陷入绝境——但毫无疑问这就是事实。此刻站在桑尼号的厨房中,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折不扣就是那位同盟医生。
“你……没问题吗?”看一眼那男人撑在自己耳边的手掌,再看他身上那些斑驳的血迹,不轻不重的血腥味道传进鼻翼,山治不太确定地开口,“要不要先让乔巴给你看看?”
虽然托尼屋也是这样说的但罗坚持让它先去照料其他人,能平安归来不等于毫发无损,身上带伤的更是不止自己一个。
“我也是医生,会处理的。”说着,外科医眯起那双黯金的眼瞳打量着差不多被锁在自己怀里的厨师。那人上身光luo的皮肤上缠着几层绷带,黑色的西装上衣随随便便挂在肩上。自己进门的那刻,他似乎正准备从柜里取什么东西出来。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在看到那个背影的时候,罗就这样直直走过去伸手按上柜门,如愿以偿地,那个金发的人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他根本不会忘记山治回过头来的那个瞬间,那只湛蓝的眸泛起一层雾气,差不多整个人都要颤抖起来的样子。
虽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医生怎么可能不知道?
如果挂念这件事也能够有重量,大概这艘狮头的船会整个沉入海底吧。
“混账,先去把你自己料理好。”金发男人低下头,推着他的胸口将他往医疗室里带。掌心下的皮肤温热,能够隐约感受到心脏在胸腔中鲜活跳动。
早在舱门打开时就听出这步声的主人了,可直到那只纹着刺青的手探到眼前,山治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他向自己保证过的那样,真的带着其他人一起回来了。
那个人的目光太过坦然,山治根本无法招架。只要看着那双眼睛,仿佛就会倾泻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金发男人在走向医疗室的短暂几步时间中将脑袋里奇怪的内容全部清走,重整心神为那个人翻找出绷带。
扯开手里的绷带卷,山治犹豫了一下。那家伙连动手的意思都没有,看样子要是自己不效劳,他怕是要一直盯着自己看到明天早上了。算了,只要想想那家伙先前留给桑尼号的背影,是为谁受的这满身的伤,自己怎么可能不管他?
【我选择富强民主文明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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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30]
若要形容,大概就是在午後三点的阳光中,温暖懒散地洒在白色的铁艺小桌上,一碟精致的饼干被那双漂亮的手端到眼前。柔软的金色发丝被日光勾上一抹灿烂,那只看向自己的蓝眸带着明亮的笑意,令人想起散落着碎金的海的气息。
特拉法尔加罗想,大概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比这个人更适合阳光和海洋了吧。
他执起那只手,在白皙的掌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山治在他身边坐下,眯起眼睛心满意足地享受起阳光的拂照。两个人同时得到休假的机会实属不易,大概和奇迹是一个等级的吧。这次他们索性将那座繁忙的城市抛到脑後,双双跑到近海的远郊来享受难得清静的假期。
“我觉得现在的你和我第一次见你的印象截然不同。”金发男人托着腮回忆起来。
“我猜猜,肯定不像好人。”光从外貌也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吧,比如耳环和刺青,大概还有自己的表情?
“嘛,自家人知自家事,我也不算什么好人,从某种程度上讲。”山治扬起嘴角,“结果你却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