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怎么看也不像个听话的主儿,可同伴说p了,俩人说走就走,瞬间就没了影儿。
顾成和苏城浑身脱力,背靠背坐着,算得上半遭死里逃生,也没力气去管陆续跑掉的小混混们。反正有黄毛和路三这条线,相信这些虾兵蟹将也跑不掉。
苏城道:“你死了吗?”顾成道:“还没有。”
过了一会儿不见搭腔,不像他作风,顾成道:“你死了吗?”苏城还是不说话。顾成动动肩膀,“喂,苏城?”苏城彻底没了动静儿,顾成一转身,背后的人软绵绵滑下来。顾成这心中一惊,轻拍苏城脸颊,叫他名字也全无反应。顾成检查他呼吸脉搏心跳,生命体征倒是都正常,头部颈部等处也没有致命外伤,也许是精神高度紧张后的暂时性休克,总之看上去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最怕的是内脏破裂。
他报了警估计快到了,要出去得走到夜市那边,也不放心留苏城一个人就这么躺地下。
顾成的手机在打斗中不知道牺牲到哪儿去了,他开始在苏城身上踅摸,苏城突然整个人瑟缩了一下,吭哧吭哧笑起来,“别乱摸啊你个流氓。”
顾成怔了一怔,意识到自己这是被耍了,心头一阵愤怒,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二百五的人。他简直不想跟这人说话,走到墙根儿处坐下,苏城跟着蹭过去,陪笑道:“生气啦?别啊,逗你玩嘛。”顾成扭过头去不搭理他,苏城撇撇嘴,絮絮叨叨地说道:“多大事儿啊,我这是调节气氛,你要珍惜身边有幽默感的人呦,他们会让你的世界充满欢声笑语……”
顾成只觉得自己的世界此刻充满了聒噪,咬牙道:“闭嘴!”他很少有怒气缠身的时候,就连苏城如此没眼色的都看出来了,居然真的住了口。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拿肩膀撞撞顾成,顾成怒道:“干吗?”苏城道:“很疼啊。”顾成冷哼道:“怎么没疼死你。”苏城假模假式哼唧了两声,没想到不知牵连了哪里,突然咳嗽起来,触了机关似的半天停不下来,震得五脏六腑一并热热闹闹地更加疼起来。
一只手伸过来,在他背上轻轻拍打,苏城渐渐止住咳嗽,背上的拍打便改为轻抚,触感却反仿佛更加清晰。苏城小幅度地拧巴了两下,故作潇洒道:“没事儿,死不了。”顾成抓住他胳膊的那只手加了点力度,不让他乱动,道:“不是吵吵就是咳嗽,能不能做个安静的美男子?”苏城便咳边笑,“哎呦顾警官,你眼光真好。”顾成蹙眉道:“闭嘴吧,别闹了。”苏城“哦”了一声,乖乖地不再说话。
夜静更深,寒意侵人,一旦安静下来,疼痛和寒冷都被放大了数倍,格外明晰。然而两个人挤在一起,寒冷似乎也有了微温。
终于等到后援,俩人瘫在警车后座里,回想刚才的经历如在梦中,只有一身的伤痛证明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那两个黑衣人来得悄无声息,走得莫名其妙,没有再对那群混混怎么样,甚至连凶器都故意留在了现场。那是两把普通的水果刀,敢不带走自然不会留下指纹,示威一样。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出现的目的又是什么,警方毫无头绪,从那群混混口中也问不出来。
回想他们三人短暂的交手过程,那人的招数至少包含了泰拳、跆拳道、散打、拳击几种技法,这种程度的身手,顾成认为多半是职业杀手或雇佣兵。
“啧啧啧,怎么给打成这样……以后再挨打记着护好脸啊。”蒋格格瞅瞅这个,又瞧瞧那个,多英俊的小伙子,现在脸上开了染坊,肿得老妈都不认识了。调侃归调侃,其实她也很心疼。
“我没发挥好,你等下次。”苏城呲着牙道。开玩笑,怎么能让个女人笑话。
蒋格格伸出食指,在他脸上极轻地戳了两下,苏城疼得嘶嘶吸冷气,偏头怒道:“毁容了!”蒋格格笑道:“瞧瞧瞧瞧,还发挥呢,你挥发吧。”转身洗了两个红扑扑的苹果,耐着性子给他们削。
苏城很忧伤,“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蒋格格顾不上抬头,“说什么呢?”顾成道:“他说人家身手好,自己差太远。”苏城怒道:“你也很差好不好!”顾成点点头,若有所思。
苹果削完将将剩半个,蒋格格看来看去也没觉得有什么切小块的必要了,直接啃吧。苏城道:“格格姐,我们都这样儿了,吃口苹果都不能有个牙签儿?”
“哦。”蒋格格抽了两根牙签戳到苹果上,“牙签儿。”
苏城道:“姐不带这么欺负病人的。”蒋格格“噗嗤”一乐,重又拿过苹果给他切成小块,“我最好再给你喂到嘴里是吧。”
他们俩常规逗了几句嘴,蒋格格看顾成手里的苹果也一口没动,以为也等着她给切,便伸手拿了过来,谁知道顾成完全没反应,仍是在想心事的样子。蒋格格叫了两声,他才回过神,苏城揶揄道:“吓傻了么成哥?”顾成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人有点熟悉。”苏城道:“快拉倒吧,人家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就剩俩眼珠子了你都能熟?”顾成道:“没错,就是眼睛。”
然而他始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双眼睛。
苏城看他认真,道:“有时候见到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是会莫名有熟悉感的,也不奇怪啊。”
蒋格格道:“别想太多,先养伤,你们早点儿睡,明儿个我再来。”
高度紧张之后松弛下来,精神和身体其实都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