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牵住他的袖口,忽然觉得他的小指勾住我的手指,微微摇了摇。
那厢黑衣少年已经道:“你们是什么人?”
云殊君在我手心暗暗写着字,却强先答道:“我是修道之人,这位是我的朋友,修炼不多时,刚刚会化人形。”
黑衣少年“哦”了一声,道:“你们和慕贤是什么关系?”
我心想,这雨燕的修为很是一般,竟然没察觉到云殊君身上淡淡的妖气,这么一想,便放宽了心。
还不等我们回答,他就竖起一只手指慢悠悠道:“一、二……”
云殊君道:“没什么关系,为了阻他在妖界外人间小镇扑鸟,打过一架罢了。”
黑衣少年愣了一下,道:“扑鸟?扑什么鸟?”
云殊君道:“他说’长翅膀的都得死’。说完就狂性大作杀得方圆百里无鸟。”
黑衣少年沉默片刻,道:“哦,慕贤的话,的确干得出这样的事,你们又是如何得知’鹤别’这名字?”
云殊君从容道:“他一边和我们打一边吼这名字,便留意了——你又与鹤别是何关系?”
黑衣少年笑道:“道长,老实些。”
云殊君叹道:“好罢,你问。”
黑衣少年道:“慕贤现在如何?”
云殊君正要开口,黑衣少年便截口道:“让他说,道长心思玲珑,我可不敢信。”
我安抚的碰了碰云殊君的手,道:“他现下被、被水水水月君封印了修为。”
云殊君在黑暗中好像做了个扶额的动作。
我正疑心,却听那少年沉默须臾,慢慢的重复道:“水月君?”
我无辜的看了看云殊君,云殊君轻摇着头道:“是那个上仙水月君,你也认识不成?”
这次黑衣少年好像没有注意到云殊君的套话,他自然道:“我当然识得,我们曾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这次换成我们吃了一惊。
水月君,和这少年,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水月君?朋友?
黑衣少年轻轻一笑,他连着击了两掌,密室突然亮堂起来。
他面上挂着甜甜的微笑,跳下地来,作揖道:“嗨,真是得罪了,请问两位与水月君怎么称呼?是他座下仙使么?”
我正要答,云殊君盯着他,手中却暗暗又摇了一摇,似笑非笑道:“是的,我们都是水月君府上仙仆,仙君命我们下界办些差事,没想到误入了此地。”
黑衣少年哈哈一笑,揽住我们的肩,爽快道:“既然是水月君的仙使,和我走就是了,我送你们出山。”
我心中一喜,却想到云殊君奇怪的小动作,悬着的心终究还是不敢放下。
我道:“如、如何信你?!你若是水、水月君朋友,为何在此地?”
黑衣少年道:“说来话长,说来话长,你们唤我雨燕即可,回去后同他说,他一定知道。”
云殊君道:“雨燕公子不妨长话短说?”
那名唤雨燕的少年嬉笑道:“好罢,我替他看守这里,已经几千年啦。他在镜湖倒是悠闲,真是……”
这少年竟然一口说出镜湖,我略略有几分信了,要知……知道云殊君所居之处叫镜湖的只有仙界那些仙人,地仙尚且都不知道。
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难怪他是这里唯一一个神志清明的,原来是奉了水月君之命在此看守群妖,但是为什么……
我道:“那为何,你是妖?还有为什么这些妖满山乱跑?见人便杀?”
那少年很是活泼,不甚在意道:“缘故颇长,你们回去问水月君便知,我先送你们出山罢。”
说带我们出山,当真用法术打开一道暗门,道:“两位请,这边走。”
他这样说,又比了个“请”的手势。
云殊君抱着剑定定的看他半晌,并无言语,一弯腰便进了暗门。
我紧随其后,那少年缀在最后,那门外密道更是狭窄,只容一人走过,我回头见那少年双臂抱在脑后,一派闲适道:“镜湖还是那副样子么?湖水是不是还是那样清澈?有求必应阁的书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我心中一震,更是信了几分,这少年不但知晓镜湖,还知和曾经的来历,那些我都不知,看来这人的确和水月君缘故颇深。
云殊君脚步顿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的从容步伐,我道:“现在那里。”
雨燕惊奇的“哦?”了一声,道:“他把牌匾给摘了吗?”
云殊君直视着前方,淡然道:“嗯,仙君许久前就摘了。”
雨燕在我身后,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兀自冷笑了一声。甚是诡异。
我又起了疑心,回头看他,却见他一派黯然神伤的模样,捂心道:“亏他干得出来,那可是我亲手题给他的。”
我突然觉得这少年性子与隋河颇像,又听他口中与水月君关系甚为复杂,看来水月君一向喜欢这样鲜亮活泼的少年。
雨燕总是笑吟吟的,他的话很多,聊到镜湖酒窖里的琼浆玉液,又聊到那些奇花异草的来历,桩桩件件如数家珍,容不得我不信了。
这少年千年前确实在镜湖呆过许久的。
云殊君一直在默默地听我们对话,忽然开口道:“既然如此,难不成你曾经也是位上仙?”
雨燕正在滔滔不绝,听闻此话忽然闭上了嘴,他挥了挥手,道:“陈年旧事,还说这些作甚!”
云殊君道:“阁下果然曾是位上仙?”
雨燕倏地收了嬉笑神情,讥诮道:“我说是的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