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外封的黑皮,江离发现这是本空白的笔记本。他连续翻了好几页都是一片空白,就在他准备放弃之时,黑色的笔记一闪而过,他翻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堆空白页中间,发现了与封面一致的字迹,同样是一段看不明白的字符。
江离挑了挑眉,对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书籍表示非常失望,他合上书页,顺手准备往其他已经拾摞好的书堆上一放,下一秒,却发现这黑皮本紧紧粘在了他手上。
江离一惊,猛地一甩手,想要将本子甩出去,谁知黑皮本实在粘粘得牢固,不仅没有甩出去,反倒是将书在手上摊开来。
这一次,原本空白的笔记本上竟然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
江离心底一颤,突然生出了一种要被那黑皮本整个吸进去的感觉……
他甚至来不及呼喊,来不及向仅与自己一墙之隔的殷遇呼救,四肢一软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栽倒了下去。
数息之后,一个缩小了数倍,明显还属于孩童时期的江离,抱着那本黑皮笔记本,从一堆明显已经不合身的衣服里钻了出来。
江离气鼓鼓地压着腮帮子,裹着原本合身但现在空空大大可以当裙子的衬衣,拖着那本坑人的精装黑皮本儿,撒腿就往门外跑。
他觉得丢人,不想见人,谁知道一推开门,就正正撞上了江柏。
已经在这栋别墅之中尽职尽责地工作了数百年的管家江柏,难得露出了一个稍显惊讶的神情:“……哥?”他自出任管家以来,一直称呼江离为夫人,可见这缩小版的江离,着实让他吃了一惊,才会没压住口里的那声“哥。”
“……你别说话。”江离有些难堪地扭过头,并不打算和弟弟细说他的经历,一来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有够丢脸,有损他兄长的形象,二来嘛,是因为他很清楚在这个宅子里,谁才是能够最快帮他解决问题的人。
江柏到底是有过数百年工作经验的专业管家,他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控止住了自己的表情管理,随后几步上前,为江离推开了卧室的门,然后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裹着那一身并不合身的衣服,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
江柏低下头,极有眼色地带上了门,离开了。
……
江离进门的时候,殷遇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江离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径直冲过去将手中的精装黑皮书,往男人精致无暇的脸上狠狠一摔——
“殷遇你给我起来!”
殷先生原本正躺在床上,享受他午后悠闲的休憩时光,没想到人在床上躺,书从天上来,精装加厚的笔记本带着太太的怒意,狠狠将他从睡梦中砸醒过来。
祸从天降的殷先生猛地坐起身来,紧接着便注意到了身旁缩小了无数个版本的太太:“……宝宝?”
“这就是你说的小礼物吗?”江离抓狂地指着那本黑皮书,“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惊喜,一点儿也不!你赶紧把我弄回去!”
殷遇挑眉打量了江离一会儿,一摸下巴,笑了:“宝宝别担心,就是个小咒语,我不知道该怎么解,但好消息是,它只能维持三天。”
“什么?!三天!!!”江离瞬间瞪大了那双因为脑袋整个缩小而显得更为水灵的眼睛,“为什么要那么久?”
但殷遇下一秒的话,将江离所有的愤怒与吃惊都吓了回去:“怎么办呢宝宝,我答应了明天去参加四域的聚会,携妻出行。”
江离:……
无责任恶搞番外二
旭日东升,将山崖之上的孤宅嵌进了一片柔光之中,在孤宅顶层属于宅邸主人的房间里,温暖的光束被窗外的树叶打得粉碎之后,仍然倔强地穿过玻璃窗,去拥抱柔软的被褥之下沉浸在酣甜梦乡的人。
直到被细碎的光斑撩了眼皮,殷先生这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手臂自然地舒展,然后向身侧探去,这样的清晨,合该将温软的太太按进怀里,好好温存一番,然而这一次却摸了个空。
近来,江离每天早上都睡得天昏地暗,随后在殷遇的骚扰捉弄下才懒懒地掀开眼皮……殷遇猛地坐起身来,撩开蓬松柔软的被子,这才在床的正中央,他的腰身附近找到了一个蜷缩的小团子。
——柔软,白皙,脆弱的人类幼崽。
因为被埋进了被褥之中,团子的脸蛋闷得有些红润,正拽着殷遇睡衣的一个角,睡得香甜。
殷遇挑了挑眉,他生而为魔,而恶魔天生天养,没有什么父母兄弟,血缘至亲的概念,每一只恶魔从深渊之中诞生,第一口尝到的,不是母亲的乳汁,而是身旁弱小同伴的血肉。
幼崽这个象征着弱小和脆弱的概念,恶魔们向来嗤之以鼻。
殷先生原本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和所谓的幼崽有任何干系,这个认知持续到他的太太中了咒语,变成了一个幼崽。
当这娇小柔弱的幼崽和太太画上等号时, 殷先生发现,他并不讨厌幼崽,不过仍然人为地将这柔软又脆弱的属性乘以十倍。
殷先生弯下腰,慎之又慎地在团子的脸蛋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代替了以往一日不落的早安吻。
没了殷遇的骚扰,江离踏踏实实地睡到了日上三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