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当时并没有感觉到疼,如果不是手掌在摸过脖子后沾上了血以及保姆惊恐的叫声,他大概还不会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父亲生意失败,母亲心情也很不好,一天早上吃饭的时候骂我骂得激动摔了杯子,溅出来的碎瓷片划的伤口。”他说得很简单,情绪也十分平淡,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特意拿出来说的事情。
至于文身也并不是因为不敢面对这个伤口,而是为了更加简单直白的理由:如果把疤原样留在那,每个人看见都会自己胡思乱想些奇怪的东西,而且作为一个心理医生身上带着这么明显狰狞的伤疤,容易让患者感到不安。
“实际上在九岁以前我和你应该住在同一个别墅区。”他隐约还有点印象,小时候同个别墅区的孩子中有很多人都害怕一个小男孩,这个从小就人嫌狗烦的男孩应该就是还没长大的江清远。
“还有这回事?原来我们还能算是半个青梅竹马?”江清远眨眨眼睛,对于唐曜昀描述的那一段听起来颇为可怜的童年倒是没有给出任何评价。
唐曜昀直白地揭穿了残酷的现实:“除了住得近,我不记得跟你有过任何交集。”况且后来他们搬离那个高级别墅区,再往后他就去了美国,更不可能有任何见面的机会。
“说不定只是忘了?没准我们还有过手拉手一起玩游戏一起私奔的美好童年呢?”江戏精惋惜地叹着气,很是遗憾自己没能从小就发现身边还有一个唐曜昀这么有意思的小伙伴。他一只胳膊绕过唐曜昀的脖子,轻轻摩挲着他的文身,又是叹了一口气,“还是很嫉妒。为了安慰你可怜的男朋友,亲手帮我调一杯酒怎么样?”
说着,江清远举了举手中已经空下来的酒杯。
唐曜昀希望饮品能堵住江清远的嘴让他消停一会儿,也十分不愿意继续坐在原地维持这种勾肩搭背的姿势,便径自起身跟艾利克斯打了个招呼,走进了吧台内侧。
时隔这么多年没碰这些东西,他需要稍微熟悉一下,正当他着手熟悉这些器具的同时,江清远也打了声招呼,然后就闪身离开了酒吧。
他懒得问江清远去干什么,只一边听着艾利克斯的调侃,一边开始调制鸡尾酒。他先是又调了一杯自己喜欢的亚历山大,随后才做的江清远那一杯。
颜色鲜亮的液体填入了高脚杯内,唐曜昀刚刚取了一颗樱桃投进酒杯中央,酒吧的门就被再次打开,怀里抱着一大捧红玫瑰的江清远在客人们的低声惊呼中,带着微笑款款走向唐曜昀这边。
红灯区就是这点好,即使是深夜临时想要买花,也总能找到地方。
唐曜昀:“”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感受到浪漫,反而有不好的预感。
他手里还拿着刚刚完成的鸡尾酒,而走到吧台前的江清远就连着他的手一起握住了酒杯,让杯沿靠近嘴边,仰起头将里面酒香馥郁的液体一饮而尽。
关注着这边的客人立刻鼓起了掌,还有人起哄般地吹起了口哨。
他下意识地接住了被一把塞进怀中的玫瑰花束,然后就看见江清远一手撑着吧台边缘,轻轻松松地借力跳进了吧台内,然后在所有人做出反应之前,弯下腰一把抱起了抱着玫瑰花的唐曜昀。
这一连串动作流畅得像是电影中彩排过无数次的镜头一般,而且视觉上的效果十分帅气又令人心驰神往,引来了不少的叫好声。
“这可比那么粗鲁地把你扛走要浪漫多了吧?”抱着他的这个戏精挂着灿烂而迷人的笑容,恬不知耻地问道,“我还是第一次这样抱人,不过你真是轻得让我吃惊。”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跟挣扎着下来继续被看笑话相比较,唐曜昀又和上次被抱进医院的时候做出了同样的选择——这次是用玫瑰花挡住的脸。
至少丢脸就让这个精神病患者自己丢吧。
他们在一片起哄声中离开了酒吧,在出门之前甚至还有人好心地提醒他们宾馆从这里出去左转走五十米。
说句实话,这种有人工代步器的感觉其实还不错,尤其对于唐曜昀这种能坐着就不想站着的人来说。
刚刚喝下两杯酒精度很高的饮品,第二杯喝得又非常急,现在酒精的效果涌上来,让江清远觉得神经要比平时兴奋上一个度,抱着唐曜昀迟迟没有放下:“你好像也不是很讨厌被我抱着。”
“还可以。”他调整了一下抱玫瑰花的方式。
“你怎么这么可爱。”江清远低头飞快地在唐曜昀脸上亲了一下,像是偷吃小鱼干的猫一样,“要不要就这样跟我去私奔啊?”
他们保持这样的状态走了一段时间,也多亏了这附近算是红灯区,美国又比国内开放得多,这才没有引来太多异样的眼神。不过唐曜昀也没打算一直被抱着,便让江清远把自己放了下来。
“助兴小节目要开始了。”江清远笑眯眯地说着,顺手拉住唐曜昀的手腕,“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强迫我的小公主一起私奔了。”
话音刚落,唐曜昀就这样突然被拉着跑了起来,随着他们的奔跑,一直远远缀在后面的人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