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在平城市周围建造了坚固的防线,但终有一日防线会崩溃,这里会和外头的城市一样,成为一座死城。
这个日子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近,“饥荒”似乎有着号召感染者的能力,这些天不断有感染者一反常态,从白日到夜晚,不断试图袭击车站。
外围防线同样如此,异变了的感染者狂躁起来,防线摇摇欲坠。只要克里斯托弗有一个机会,进入到车站内接近地铁,那么“信”就会被引爆。整个平城市,包括就在旁边的军事基地,都会灰飞烟灭。
“所以,如果一开始‘饥荒’就知道军区的位置,我们根本没有一点机会。”阿诺德这样和车站解释,“在谈判上我会尽量说服其他人,让飞船带走所有幸存者……我知道你们对军方,没有一点好印象。我也不奢求你们能够理解我们的所作所为,但现在没有其他选择,该是万众一心的时刻了。”
尽管有军队协助,防御还是非常困难。战斗力严重不足,同时在车站的施压下,军方取消了对黎朔与夏一南的追捕,尼坤的审判也被延后,等到一切结束后再议。
如今在夕阳中浴血归来的,是黎朔和一队兵士。他们负责北部城区的防御,每次回来都有减员。
黎朔的自愈能力在迅速消失,变得和最开始一般,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士。他拥有的一切技巧与力量,仍然让他在战场上占据极大的优势,可就算是他,也无法承受夜以继日的高强度的战斗。
夏一南这次见到黎朔时,果然见到他掩藏不住的疲惫。可他刚回到车站内,就和夏一南说:“去找他吧。”
夏一南点头。在黎朔在简单包扎伤口后,换上干净衣衫后,两人就往车站深处行去。
在深处是难得的单人病房。夏一南在外头说:“你一个人进去就好。”
“真的?”黎朔问。
“嗯,”夏一南说,“我在外头等你。”
于是黎朔推门进去,里头是一堆复杂的仪器,每一个都在严密监视着病人的健康情况。心电图跳动,屏幕上的数据在变幻,而吊瓶中的液体有着淡红色。
尽管微弱,d06到底还是有了抑制病毒的能力。
尼坤正坐在病床边,看一本书。“饥荒”将他的整条左手咬下,伤口的动脉处显出鲜明的感染症状,加上在这场旷日的防御战里受了重伤,如今他只能安静待在病房里,接受治疗。
黎朔坐在他对面的椅子,往放着书本的桌面上,放了一瓶酒。
“给病人喝酒,也亏你想的出来。”尼坤一眼都没看他,以一贯的微嘲语气说道,“野蛮人就是野蛮人,拿的还是我的红酒。”
“你的存货还有那么多,怕什么。”黎朔不以为然。
尼坤把书合上:“但这种只剩最后一瓶了。”
“知道你厉害了,”黎朔说,“玻璃杯呢?”
“你竟然还指望病房里有这种东西?!”尼坤快被气笑了,“那些护士简直有狗鼻子,我藏在哪里的烟和酒都被收走了。”他往桌上掼了两个白瓷水杯,病人专用的那种,“只有这个。”
“这个也行。没有醒酒瓶,你将就点。”黎朔满意地点头,往杯中开始倒酒。
红酒回旋在杯中,像极了玫瑰的鲜血。在这短短几秒钟,尼坤扶住自己的脑袋,床头的仪器发出了些许警告的声响,数据大幅度跃动。
黎朔问:“没事吧?”
“有事也是被你气出来的。”尼坤面色有些苍白,回嘴到。
数据隔了几分钟,又恢复了正常。这只是一场小发作。之后将会是接连不断的折磨,最终在某日,他会彻底丧失意识。
两人干杯,各自饮着这陈年的芳醇。一杯酒毕,黎朔拿出了一堆资料:“有些东西要给你看看。”
“就知道你的目的没那么单纯。”尼坤接过资料,黎朔看到他手背上全部是密密麻麻的针眼。夏一南说过,d06的效用没那么好,只能缓解,不能治愈。
黎朔说:“这些资料,是你当时带着希尔德去军区找到的么?”
“特别调查员周辰翊,哈斯塔,不知形状伴烟雾出现的猎犬……”尼坤喃喃,反复翻看那些资料,“我从来没看过其中的内容,但看档案袋就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好奇联盟有没有调查过这些事情。”黎朔道,“我明白了,谢谢。”
尼坤把资料还了回去:“我只是猜测,这与你和教授的能力有关么?”
“也许有也许没有。”黎朔说,“总有天一切都会明了的。”
尼坤也没有多问,只点头说:“我知道了。”黎朔再次给他倒了红酒,他便轻轻摇着那杯子。虽然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白瓷杯,但看他神态,和在舞会上用着高脚杯没啥两样。
他继续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就是克里斯托弗说的那个帝国,究竟有没有可能建成。”他微微将身体向前靠,“他还说徐承是有感情的,这是真的么?当时抓捕‘审判’是全程保密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抓到他的。”
黎朔说:“你还记得徐承的副官么?”
“当年他就是为了自己的副官死的,”尼坤嗤笑,“你当我是鱼么,能不记得?”
“当时我和教授去维修信号塔,在返回的过程中,接到了‘审判’在袭击兵士的报告。我们赶过去之后,在逃亡过程里,遇见了一个装备着外骨骼的感染者。当时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