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你的匕首,举起来,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相容用力甩手里的匕首,他要把它扔的远远的,可是他发现这个东西就和长在他手上似的甩不掉,而宁怀禹声音如同魔咒在耳边蛊惑。
紧接着更可怕的是,相容的身体开始不受他的控制,他不受控制握紧匕柄,然后缓缓抬了起来……
相容浑身冰凉。
不可以!
“对!”
相容在心底疯狂呐喊,不是这样的!
宁怀禹对着刀锋露出无比渴求的目光:“就这样,再杀我一次!”
双瞳巨颤,肝胆俱裂,相容摇头拼命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体。
没有用的,刀锋已经提起,刀剑的冷光映在宁怀禹的脸上,最后,宁怀禹满脸报复的快感:“来啊!”
刀锋下落时刻相容看着宁怀禹那张稚嫩脸庞,心中大恸,这种思绪冲破重重阻碍,势不可挡冲了出来。
已经来不及收刀,紧紧掐在最后关头,就见相容手腕大动。
刀势一变!
就见刀锋避过宁怀禹,锋利的尖口朝向的是相容自己的心口——
“噗——”
病榻上的相容猛地睁开双眼,心口一阵剧烈的刺痛,一口鲜血呛在榻前。
满口血腥味,但是神智总算回到这幅躯壳内,周边的惊喜的声音一下子涌到耳朵里,震他不得不回神。
“王爷。”佟管家老泪纵横,连忙拿了帕子上去给相容擦了唇角边的血。
相容还没从梦里完完全全脱身,他满脸迷茫,不太确定:“公公?”
“是,是老奴。”
听见切切实实的声音,相容还是不敢相信,于是他立马低头看自己的心口处,虽然有些褶皱但是上面没有那把冷刺刺的匕首,干干净净毫发无损。
相容这才真正明白刚刚只是一个梦。
诊脉时,相容话很少,仍然是恹恹地,也就一两句话,身体孱弱,心力也不足。
大夫说沉在喉咙里的一口郁血吐出来了,接下来好好修养就是,但是切记忧思过度。
佟管家亲自把大夫们送出去,门外似乎守了什么人,佟管家一开门就围了上来,相容听见佟管家说和外面那人道:“去回吧,说王爷醒了。”
“是。”
仅一个字,相容就听出来了是谁。
佟管家交代后推门进来,外边的寒风乘着门口乘势从缝隙挤入,吹得床头烛光颤颤后又自相容后颈每一根汗毛上拂过,相容打了个战栗,随后膝盖蜷起身,紧紧抱住自己的臂,阴风入骨,也不过独自取暖。
佟管家正欲开口,告知相容陛下已经在王府里了。
外面寒冬,房内没什么光亮只靠床两三盏灯撑着,相容靠在床头,侧着头,眼里映着那微弱的火苗,眼睛眨了又睁,睁了又眨,好空泛。
“王爷……”
“他来了吗?”
相容的语气让佟管家怔了一下,冷冷凄凄都算是几分感情,相容却好似是一幅毫无知觉的躯体。
“您昏迷不久陛下就过来了,要紧折子挪到王府书房,这两日陛下一直在淮王府陪着您。”
听到这里,相容微微拧了一下眉头,但是又突然想到什么,他又顿了顿,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的张开嘴皮子:“宁族那边……”
“老奴去看过了,火烧得很大,……抬出来时已经认不出身上有刀伤。”
“好……”
提及宁族,相容显露的神色让佟管家心疼不已。
阮安禀报去了,想必相钰很快就会过来。刚刚相容咳出一口血的沾到了衣襟边,于是他让佟管家扶他起来,换掉这身衣服。
穿衣时,相容想起来,又问佟管家他昏迷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胡话。
佟管家告诉相容说他当时烧得厉害,昏迷不醒,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纵使说了,喃喃的那几句气咽声丝,全都是不成话的气音,压根听不清。
可是,到底是惊惶害怕到了什么地步,便是梦里无意识的言语都怕叫人听去。
佟管家不知道现到如今相容有什么打算,但是他知道宁族这场火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把很多东西湮成一把枯回灰,无论相容怎么瞒怎么圆,但是他心里那道鸿沟般的伤口是怎么圆都填不满的。
没多久就响起了敲门声。
“该是陛下来了。”
相容被佟管家小心扶着过去,将将推开那扇门的那只手却顿住,一门之隔,人就在外边,相容停住脚步。
“其实那时候我恨过她……”
“……”
佟管家不解,抬头看他。
相容就站在那儿:“那时候我怨恨母妃,恨她明明可以活下来为什么要那样自私要讨一个清白,把父皇还有我和九哥就这么抛下,恨她的心为什么那么恨。”
满室只余他切切的自嘲一声:“只是我没想到这个道理让怀禹早在我前面明白,若是我听父皇一路或许不至于把宁族推到不可回头的地步,致使他们铸成此等大错。”
佟管家心恸不已,他告诉相容那本不是的他过错,更不该是他应承的孽障,可是相容没有听。
他伸手轻轻一推,向满天风雪走去。
相钰听到相容醒过来的消息,相钰从书房顶着风雪赶到到院子。
“吱呀。”
两扇门被推开,相容扶着门从房里走出来,冰天雪地,满天凌乱的飞絮,忽然一阵风扬起,吹的那具本就单薄虚弱的身躯踉跄欲倒。
阮安看见相容要摔倒还没来得及呼声,就觉地上风雪扬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