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先发制人:“让你别动你偏要动,唔算了,歪了更好看。”
两人收拾好之后,江临川便去无休阁找江家老祖宗,梅九便乖乖坐在外头的凉亭等待。
江家老祖宗前段时间在闭关,昨日才出关,可以说一出关江临川便来找他了。
还没踏入门槛,一颗棋子便袭来。
江临川接住时,感受了一下棋子上覆盖的灵力,暗暗估计,若是他在弱一点儿,或者伤势再重点儿,便接不下这颗棋子了。
“老祖宗啊。”江临川脸上挂满了笑意,“您这是想要我的命吗?”
屋内没开窗,光线极为昏暗,江家老祖宗便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盘棋,似乎在跟自己对弈。
下棋本该是一件极为需要静心的事,老祖宗却无法静下心来,捏住棋子的手指尖泛白,枯老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的命?”老人冷冷而笑,“那你说说看,你杀了多少人?”
“我不记得了。”
“那你总该知道自己杀了多少同族!”
“……我也不记得了。”江临川似有似无叹息一声,“不想记,记着也没意思,何况我也不是每个江家人都认识,当成外族人杀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混账东西!”
“老祖宗,气大伤身。”
“我给你修好丹田筋脉,可不是让你对付同族的。”
“川儿懂。”江临川踏进一步,缓缓关上木门。
随着“哗——”一声,光线逐渐合拢成一条线,直至完全不见,江临川脸上蒙上一层阴影:“川儿当然明白,您看不上礼叔父,总觉得他哪里都缺一点儿,所以希望川儿能好好护着江家,你看,江家现在不是很好?”
江家老祖宗持的是黑子,江临川于他对面落座,便顺手扯过白子棋盒,手指头捏着白子,垂下眼帘,漫不经心道:“我不太会下棋,老祖宗别嫌弃。”
“把他们都杀了,江家就好了?”
“不是“他们”。”江临川补充,“是违抗我的人。”
唇瓣噙着笑意,江临川似乎在思索这一子该落在哪里:“至于安安静静的人,老祖宗放心,我会好好护着的。”
一子轻缓落下,原本凌乱的棋局突然明了起来,白子居然占据了上风。
“老祖宗,请。”
老祖宗没有闲心下棋,一巴掌拍在棋盘上,棋子一震,无论是黑子还是白子,通通洒了一地。
“你出生时,你母亲就死了,相宜那个时候年幼,晏儿意志消沉,只有几个仆从带着你,那个时候常常来看你的,可是江礼!你五岁以前所有玩具,可都是他一样样挑给你的!”
江家老祖宗声音震耳,江临川脸上的笑意收敛,显得有些淡漠:“我记得一些,礼叔父喜欢孩子,自己没娶妻,就收养了好多养子……五岁之后,老祖宗你扔了所有东西,以最严格的标准要求我,然后礼叔父再也没有对我笑过了,我经常觉得他想杀了我。”
因为江礼看出了江家老祖宗的意思,老祖宗想要培养这个孩子成为下一任家主。
“你杀了他,杀了他八个义子,杀了……”
“老祖宗,你可真没意思。”江临川打断了他的话,“这些东西,不都是你们教我的吗?”
江临川窝在圆椅上,低低而笑,肩膀一颤一颤的:“他能对我好,是因为我毫无威胁,一有威胁,就视同敌人。”
小团子时的江临川其实格外依赖江礼,那段时间江礼不来看他了,他就端着盘自认为最好吃的糕点去找江礼,远远看到江礼他就去追,被石头绊倒,摔得鼻青脸肿时,江礼就跟没到看似得,悠哉悠哉的走了。
“老祖宗你也是一样,您虽然严厉,我却一直感受的到你对我的不同,可是你看着我废了就废了,心里觉得,我要是爬不起来,就抛弃……”
“还有许多人都一样……”
“你们把我教的好啊。”江临川歪着头,水墨眸子笼着一层水汽,“不论情分,抹除阻碍之人——我不就是按你们的做?”
老祖宗恼怒,“可笑,你的一切都是江家给的,我随时可以收回。”
“我已经站在了这个位置,难道老祖宗真想杀了我不成?”江临川抬高音量,“若是老祖宗不满意我的功绩,我帮老祖宗你办一件事如何?”
“你个小兔崽子又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帮你杀个人。”
老祖宗气笑了:“有什么人是我杀不了,需要你杀的?”
江临川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襟,缓缓开口:“徐陵府主。”
“你——”
江家老祖宗这次是真的惊到了。
江临川垂下眼帘:“老祖宗,你太久没出去了,有些事怕是不知道。五年前我曾见过问天剑主,无意中知道一件事……徐陵府主曾找过闲鹤散人,闲鹤散人最精通的,便是枯木逢春之术。”
“他受伤了?”江家老祖宗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徐陵府主。
“我查了五年,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徐陵府主已登仙道,无论多重的伤,只要耗费大量时间,便能慢慢痊愈,能让他请动闲鹤散人,便是受了自己无法治愈的伤。
“怎么会,谁能伤他如此之重……”
“那是十五年前,他在烛龙火山受的伤,这是——礼叔父告诉我的。”
江临川进屋之时,和江家老祖宗争锋相对,待他重新推开房门,踏出房门时,两人气氛不说和和美美,却也算融洽。
梅